田藍點點頭,抬眼看馮春紅“怎么樣你們敢不敢跟曹隊長拼刺刀”
馮春紅本來就是潑辣的性子,以前她還怕日本鬼子,現在連鬼子她都殺了,那也就無所畏懼了。她當場點頭“有什么不敢來,我們三個打你一個,你敢不敢接招”
她會怕這龜孫子怕個屁。她們這幫姐妹就從來沒怕過男人。
曹隊長頭大如斗,感覺這事真是沒完沒了了。早知道他就不起這個花花心思,給自己找麻煩了。
現在人家堵到門上,他又不能不應戰。他跟窯姐兒拼刺刀傳出去還不笑掉人的大牙啊。
田藍可不管他們,主動往后退,將戰場留給要交鋒的人。
臨走之前,她只拍拍馮春紅的肩膀,低聲叮囑一句“有些男的只有在女人手上吃了大虧,才會正視女人也是厲害的。”
想讓這群兵服她們,她們必須要比他們想象中的強大10倍20倍。
吳團長在旁邊抽煙卷,本來晚上他要給大家做戰術指導。現在看,刺刀訓練也不錯。
嘖嘖,瞧瞧這群人不以為然的樣子。等著瞧吧,很快他們的臉就要被打腫了。
至于他這位教官,他為什么要提醒他們啊只有丟臉的人越多,大家才越容易忘掉當初他在女兵手上吃虧的事。
田藍沒繼續圍觀這一場戰斗。她雖然并沒有親眼瞧見民團拼刺刀的水平,但按照陳立恒的說法,那就是給日本鬼子送人頭。
馮春紅她們也訓練三個月了,的確應該跟人好好打上一場,才能清楚自己究竟是個什么水平。
被侮辱被踐踏被踩在泥坑里的人,只有打敗的對手越多,才能更好地重新樹立起自信心。
舊社會把人變成鬼,現在還沒到新社會,但他們根據地也要努力重新把鬼變成人。
她帶著陶八姑往前走,經過日本兵的營房時,里面傳出了女人的哭聲和男人的咆哮聲。
先前得了霍亂,從鐵礦被俘虜過來的日本兵嗷嗷叫著跑出來,跪在地上,痛苦地捶打地面,面上全是生不如死的灰敗。
陶八姑嚇了一跳,疑心這人是瘋了。好些怪病就是這樣,人即便好了,腦子也壞掉了。
她眼巴巴地看著田藍,試探著問“田先生,你看”
田藍沒有走上前,任由這人在地上翻滾嘶吼。
她輕聲道“他找到他的妻子了。”
陶八姑莫名其妙,大老遠的從日本跑到中國來,找到了妻子,他應該高興才對,為什么這人瞧著這樣痛苦
田藍扭過頭,聲音還是低低的“因為他的妻子是從揚州的慰安所里被救出來的。”
新四軍攻打揚州的軍火庫時,將日本人開辦的慰安所里的慰安婦一并放了出來。
被抓的本地女人基本上都回了自己家,剩下的幾個人有要求參加新四軍的,便隨著他們的隊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