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校倒是被她提醒了,立刻點頭“沒錯,倒是把這群老同志給忘了。應該的,他們都是老航海人了,本身對這個專業就很熟悉。”
他毫不猶豫,開始行動,電話一個接一個打出去,直接問人家單位要人,理由是研究所牽頭組織一場聚會,紀念軍艦起義。
這話其實沒多少可信度,因為軍艦是1949年初起義的,搞到現在,湊個整數年份都不行。
但因為不需要這些單位掏錢,又承諾報銷這些人的來回路費,兄弟單位門倒也沒啥意見,相當痛快地放人了。
不得不說王上校的確雷厲風行,做起事來完全不磨嘰。
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他就把那艘軍艦上的老人們全都聚到了一起。
當然,并不完整。
他們當中有人已經自殺了,有人病死了,還有人在解禁之后出國投奔國外的親友去了。留下的人也頭發花白,不復當年的意氣風發。
不過大家的精神倒還好,起碼對著白峰的時候,沒有痛哭流涕,反而調侃他現在養的不錯,精神看上去很好。
只見艦長十分愧疚,一直在自責“我對不起你們,你們當初過來找我幫你們主持公道,我膽小怕事,我避開了。”
其他人都安慰他“沒事,那個時候誰都不容易。”
艦長卻掉下了眼淚,久久都沒吭聲。
王上校趕緊開電視機,嘴上招呼眾人“看會兒電視吧,大家放松一下。”
可惜的是,電視機出現的是電視劇敵營十八年,完全跟驅逐艦沒關系。真是叫人頭大如斗。
王上校這么位老軍人都被折磨得要崩潰了。他費盡心思,折騰了這么長時間,最后還是這樣的結局,簡直叫他情何以堪。
田藍也沒臉面對他,她能想的招她都想的呀。她還能怎么辦
老人們齊聚一堂,回憶了當年的生活。他們一致認定,人生中最輕松最愜意的日子就是在英國受訓的時光,那個時候真是無憂無慮,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因為那是他們的青春啊,青春總是美好。
20來歲的年輕人,看到了抗日戰爭的勝利,希冀可以憑借自己建設出強大的中國海軍,以后再也不受外人欺負。
田藍和陳立恒還有顧成剛充當服務人員,一直在旁邊添茶倒水。后來老人們都說累了,三三兩兩結伴離開休息。
艦長卻不愿意走,表示“我陪陪小白吧,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了。”
三人交換了個眼神,估摸著艦長有不便在人前的話要對白峰說,便趕緊離開。
房門關上了,屋內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艦長看著自己的老伙計苦笑,半晌才問“你恨我嗎我勸你留下了。你應該跟你家里人走的,真的,我恨我自己。我不后悔自己留下,但我后悔把你們留下來了。你們本來不該遭這些罪。”
白峰的眼睛繼續盯著電視機,不知道聽懂還是沒聽懂對方的話,看得極為認真。
艦長自言自語“我來想想辦法吧,看能不能聯系上你在國外的家人。要是還有人在,你也出國吧,換個環境,說不定人還能好起來。繼續呆著也沒意思,看到舊人舊景,說不定還要受刺激。”
看電視的人還是一聲不吭,繼續認認真真地看電視上的特務。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也被人稱為特務。其實他沒見過真的特務,他好奇特務到底是什么樣的。難道跟他長得很像嗎所以她們都說他是特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