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熱心腸有的時候會讓人不厭其煩,但更多的時候,則讓人感覺好溫暖。就像胡同口那盞永遠不滅的燈,不管如何夜深人靜,你都能看到一圈暖暖的黃。
兩人回了四合院,院里靜悄悄的,除了從門縫里透出的呼嚕聲之外,就只有偶爾的一聲蟲鳴。
他們輕手輕腳進了屋,本來打算簡單打掃下炕,然后湊合著睡到天亮。
電燈一拉,他倆才發現屋子里干干凈凈,炕上收拾的可清爽了。草席洗過又晾干了,散發著蒲草的清香,毛毯是曬過的,同樣干干凈凈。
看來已經有人替他們收拾過了,就等他倆過來直接上床便能睡覺。
兩人都笑了,心里十分妥帖。
這三間正房他們要回來之后,其實根本就沒住幾天。后來他倆覺得空著也是浪費,索性當成了四合院的公用房。
平常大家可以過來看電視,待到誰家來了親戚朋友,家里實在住不下,出去住旅館也吃不消花費,那也能暫住一晚。
他們不收房錢,但要求講究衛生。干干凈凈地睡,走的時候也得收拾清爽了。開始打掃衛生打掃衛生,該拆洗被褥拆洗被褥,別給別人添麻煩。
要是鬧得亂七八糟的,那他倆就把房子收回頭。寧可鐵將軍把門,屋子里生霉,也不給人白糟蹋。
事實證明,四合院的鄰居們都相當夠意思,把規矩守得牢牢的。
真可謂是投桃報李。
田藍往床上一躺,痛快地吩咐“關燈睡覺。”
哎呀,必須得說,還是大炕睡的舒服。
寬敞唄。
他們在船艦研究所時,睡的是單人宿舍,即便兩張單人床拼在一起,那也相當憋屈,壓根無法橫著睡。
哪里比得上大炕,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早上醒來的時候,陳立恒看著自己可憐巴巴的姿態,在心中嘆氣,大概研究所宿舍的床更加適合他。
外面老趙已經喊人“老九,蘭花花,你倆回來了別燒飯了,來我家吃吧,打了年糕呢。”
這不年不節的,本來不應該吃年糕這種節氣意味很強的吃食。
不過前段時間,他爹媽來北京城看田安門時,特地給他背了兩大袋子糜黍。這在他們當地,基本都是用來做炒米。
但在他們家,卻都是用來做年糕。
“糜黍面蒸年糕可香了,在里面加點金絲小棗,哎呦,那個味道甭提了,保準給你們糖糕都不換。”
田藍已經起身收拾好自己,聞聲故意逗他“真的那我可不信。”
老趙急了“騙你干啥我們家王晨最愛吃這個。以前生產隊分口糧的時候,我還拿小麥特地跟人換過糜黍呢。”
田藍撲哧笑出聲,她就知道自己要吃狗糧。
老趙還是那個老趙,天天把妻子掛在嘴上。
她問了一句“王晨在學校呢”
“去農場了,他們的打草機做好了,正在做實驗呢。”老趙得意地擠眼睛,與有榮焉,“我們家王晨可通過研究生考試了,等開學就是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