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夭夭喝完藥,撐著身體踉踉蹌蹌的坐在圓桌前,看著桌上的午飯,清湯寡水的,就一碗稀飯,沒了,啥也沒了。
陳氏端著碗,呼嚕喝了一大口,看著雙臂環著,放在桌上,動也不動的齊夭夭道,“齊氏,你咋不吃呢”
“我不餓。”齊夭夭尷尬不失禮貌的笑了笑道。
“咋能不餓呢”陳氏狐疑地看著她說道,“你看你不吃飯哪里有力氣,哪里能養好病。”
齊夭夭垂眸抿了抿唇,這要能養好病就怪了。
閉上眼睛仔細回想,好像嫁過來這仨月都是稀湯灌大肚,區別在于放沒放鹽
“我知道你吃不慣,等野菜冒出頭來,放點兒野菜、撒把鹽會好些。”陳氏眸光盯著她認真地說道。
何止是吃不慣,前世今生,就是在冷宮也沒吃的這么寒酸。
“他不是縣令嗎”齊夭夭抬起頭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陳氏說道。
讓她懷疑這是個假的,七品縣令,這可是土皇帝。
后世那也是吃公家飯的,好歹也是處級干部,不說小日子過的滋潤吧也不該這么窮的讓她不忍直視。
“是縣太爺沒錯啊”陳氏挺直脊背非常驕傲且自豪地看著她說道。
“俸祿呢沒有俸祿嗎”齊夭夭烏黑的瞳仁閃著希冀的亮光看著她說道。
“你吃的就是啊”陳氏下巴點點她眼前的稀飯道。
齊夭夭低頭看看眼前的所謂的飯,又抬眼看著她耐著性子地問道,“這俸祿都有什么”
“俸祿就是一袋粟米,每個月大概是75石。你家相公說了,別想著領足夠了,因為從來沒有人領過足足的。所以有些地方就給一些絹布、棉布充當俸祿,甚至一些零碎的小東西,有的縣令還給柴火。”陳氏放下手中的碗看著她嚴肅地說道,“所以咱家想大魚大肉是不可能的,不過咱家人口簡單,沒有養縣吏、文員,衙役等閑人,你家相公和鹿鳴基本是身兼數職。這養家糊口還是可以的。”
齊夭夭聞言黑眸輕閃看著她說道,“咱家不可能,你的意思其他縣令可以大魚大肉。”
“嗯嗯”陳氏看著她的雙眸突然一亮半起身,朝她拖了拖屁股下面的鼓凳,異常熱情地說道,“你可以跟你家相公說說,讓他像其他官員一樣吃火耗,什么銀子火耗,還有征糧耗損,咱家就有錢了。”
“為什么我說”齊夭夭眼底閃過一絲興味看著她說道。
“這當然是你說話管用了,你這嬌嬌吃不慣粗茶淡飯。”陳氏雙眸冒著饑渴的如餓狼一般的目光看著她說道。
齊夭夭在心底搖頭失笑,這么苦逼的公務員,不會是她所想朝代吧最最苦逼的公務員,忽靈靈的大眼睛轉了轉道,“除了粟米、絹布、棉布、柴火,這俸祿還有別的嗎”
“別的”陳氏垂眸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道,“還發發什么鈔來著,就是紙做的當銀子使。”砸吧了下嘴道,“這到嘴邊了怎么想不起來了。”忽然眼前一亮道,“想起來了,紙鈔”
“對就是那玩意兒,紙上畫著鬼畫符。”陳氏食指點著圓桌說道,“跟廢紙似的,擦屁股紙都不嫌它硬。”說完自知說了什么這是大逆不道,趕緊捂著自己的嘴,偷偷瞄了她一眼,發現人家眼睛盯著碗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吃飯、吃飯”陳氏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呼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