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夭夭黛眉輕輕挑了下,格外明亮的黑眸看著沈舟橫,這是下鄉走基層,跳出縣衙,也許能打開新的局面。
“看著我做什么”沈舟橫迎向她深邃不見底的雙眸隨口問道。
“沒什么”齊夭夭微微搖頭道,漆黑如墨的雙眸輕閃看著他道,“官老爺還要親自下鄉,鄉下不如衙門里舒服,坐在衙門里就好了。想要什么”微微仰頭,食指點點,“叫衙役們雙手呈上來不就好了。”
沈舟橫瑩潤的雙眸看著她溫柔地說道,“還是我下去看看的好,這樣才能了解平邑縣。”清澈透亮的雙眸溢出笑意,“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別擔心。”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擔心了,齊夭夭在心里腹誹道。
“就他們對本縣的了解,還不如咱家橫兒呢”陳氏輕哼一聲撇嘴道。
“怎么可能”齊夭夭星眸圓睜不大相信道。
“嘁不信你問問,全縣人丁幾何田畝數幾何山地幾何良田幾何估計一問三不知。”陳氏輕飄飄地說道,陰陽怪氣地又說道,“對自己家的田畝數,那是了如指掌。”
“衙門里那些老爺們這心里裝著金、裝著銀,就沒裝著地。”陳氏撇嘴輕哼一聲道,“活了大半輩子,俺至今沒見過縣太爺啥樣。”挪動了下身體瞅著沈舟橫道,“你倒是心里裝著莊稼地,可換不來金銀。”
“娘。”沈舟橫沉聲道,“這糧食比金銀金貴。”
陳氏小聲地嘀咕道,“是金貴,可咱能吃多少”陡然間又提高聲音道,“叫什么叫我聽得見。”
“說這個干什么”沈舟橫偷偷瞄了齊夭夭一眼,“這縣令大人有更重要的國家大事要處理。”
陳氏聞言眨了眨眼道,“有大事處理”嗤之以鼻道,“我聽你糊弄我吧天高皇帝遠的,能有啥大事”
兒子決定的事情,無從更改,陳氏擔心地又道,“你這剛來就離開縣衙行嗎那些人不作妖啊”
“咱不是初來乍到,對縣里的事情都不熟悉嘛”沈舟橫澄凈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吃飯是大事”
“至于作妖”沈舟橫深邃透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我都不在縣衙,做什么都無人捧場,就安生了。”老神在在地又道,“大印在我這兒,終究躍不過去的。”
齊夭夭如潭似墨的雙眸看著他,很務實的人,在公事和私事上表現的都特別的實在
實在和實干差這一個字,這實干還得看個人能力。
現實與想象之間差距是很大,這多少考取功名的學子初入仕途。
那是個個都躊躇滿志,深受圣人教誨,想著都是為民請命,為民做主,干出一番經天緯地的大事業。
然而現實給他們上了最殘酷的一課,在被現實蹂躪,虐得體無完膚之后,是和光同塵,隨波逐流。
還是孤勇者,堅持心中的信念,披荊斬棘,雖九死而無悔。
恐怕向現實妥協的也比比皆是。
問問他們的初心早就拋到九霄云外了。
但這態度很重要,態度決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