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桌上,是一個權利控制與馴服的過程,可不是您說的吃飯喝酒。”齊夭夭如墨般的黑眸看著陳氏說道,“菜不僅僅是菜,吃也不是個人的事兒,因為在吃的規矩和意義背后,總有需要要達成的目的。”認真地又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就有酒。官場更是是非爭斗之地,初入官場,有人分分鐘拿著酒來教你如何做人,為官。”
“這要怎么教”陳氏十分好奇地看著她問道。
“酒桌上,這人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會不會說話會不會敬酒酒量好不好會不會勸酒會不會活躍氣氛行事如何酒品如何都被人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齊夭夭如深潭似的雙眸看著他們繼續說道,“在權力的酒桌上,喝酒不是助興,是一種考驗。事情能不能辦成這得看你喝多少、怎么喝自己能不能被重用也要看你喝多少、怎么喝在酒桌上,酒只是一種符號,一種象征他們要的是臣服新人、下級喝的不是酒,喝的是對權力的諂媚和服從。”
“橫兒有經歷嗎”陳氏擔心地看著沈舟橫說道。
“在平邑縣我是縣令,沒人敢灌我酒的。”沈舟橫慶幸地說道,“到現在也沒喝過酒,也不打算嘗試,喝醉丑態實在太”
想起來莫縣丞他們我的老天,沈舟橫打了個寒顫,他可忍受不了那樣的失態。
“這酒本來是帶給人歡樂和幸福的,結果跟權力結合了,就成了壓迫了。”沈舟橫感慨萬千地看著她們說道。
“我咋都沒覺得這酒是好東西呢喝醉了那樣子真難看。”陳氏一臉嫌棄地說道。
“娘,見人喝醉過。”沈舟橫好奇地看著她問道。
“這咋沒見過,族里逢年過節擺酒場,那些人喝醉了,逮著別人就喊爹,那風水缸里養的魚,抓著就往嘴里塞。睡到牲口棚里,拉都拉不出來。”陳氏微微搖頭撇著嘴說道,“真是沒眼看。”
“酒這種東西,小酌怡情,過了就美了。”齊夭夭如墨玉般的雙眸看著他們微微一笑道,“酒之所以美好,不是因為酒,而是因為人們飲酒時的真誠、友善和尺度。可是大多數時候,酒放上了酒桌,味道就變了。這份真誠、友善和尺度,早就蕩然無存。酒桌上講等級,論尊卑,這只會讓人惡心。”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軍中也免不了酒桌文化,但是她對酒精過敏,就一口酒,給送到了醫院,差點兒沒把全桌的人給人嚇死。
從此再也無人敢勸她喝酒了。
至于她敬酒,那就是隨意,絕不是那種非要別人喝趴下的沒品之人。
“這個我贊同,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酒承載著的是豪邁意氣;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酒也寄托著無數人保家衛國的情懷。”沈舟橫雙眸放光地看著她們說道。
“縣太爺沒喝過酒”齊夭夭著實擔心地看著他說道,“在書院也沒喝過考中了也沒慶祝嗎”
“慶祝也只是淺嘗即止,哪里能敞開了喝啊”沈舟橫聞言輕笑出聲道,“沒有醉過,改天在家試試自己的酒量。”
“呵呵”齊夭夭聞言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希望你的酒品好些,別耍酒瘋。”
“不知道。”沈舟橫聞言雙眸滴溜溜轉了轉道,心里還挺期待的。
“酒那么難喝,真不知道男人為什么那愛喝。”陳氏嫌棄地撇撇嘴道。
齊夭夭如墨玉般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小時候不明白為什么大人愛喝酒,酒那么難喝,長大后才明白,比起生活來,酒確實很好喝。”
“借酒消愁”沈舟橫緩緩道出四個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