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走何時是個頭兒啊”陳氏抿了下干澀的雙唇說道,“這大孫子年紀還小啊我這年紀大了”
“娘”齊夭夭直接打斷陳氏的話道,“我們都會平平安安的。”
“兒媳婦,我不想說喪氣話,可是現在我真的沒信心。”陳氏哭喪著臉說道,“我這嗓子眼兒都冒煙了,這沒吃沒喝的,可堅持不下去了。”
“一定會沒事的,在堅持、堅持,說不得前面有好吃的等著你呢”齊夭夭鼓勵地看著她說道。
“我不要好吃的,現在給我口水,給我一口糠麩都中。”陳氏可憐巴巴地說道,“俺真怕”
“您別胡思亂想,堅持到底就是勝利,勝利在望了。”齊夭夭拽著腳步慢下來的她道。
“你咋知道的。”陳氏有氣無力地說道,這雙腳跟墜著大石頭似的,走不動了。
這胸腔跟燒火拉的封箱似的,呼哧、呼哧的。
“否極泰來。”齊夭夭生拉硬拽著她說道。
“呵呵”陳氏苦笑地看著她地背影道,“兒媳婦,要是我到時候不拖累你們,你們還年輕。”
“別胡說八道,咱們一定能出去,實在不行了,把馬給宰了,血和肉,一定能撐到咱走出旱區的。”齊夭夭給她加油打氣道。
說些大道理沒用,還是來些實在的。
“馬兒”陳氏看著前面牽著馬走的車夫,“殺了呀”有些不情愿地說道。
就在陳氏掙扎殺與不殺之際,沈舟橫在前面喊道,“娘子,娘,前面有人煙了。”
“什么”陳氏蹭的一下直起腰板,朝前看去,果然是看見了炊煙裊裊。
一下子跟吃了大力丸似的,反手扣著齊夭夭的手上前幾步,躍過了她,拉著她就走。
腳下生風,跟踩著風火輪似的。
齊夭夭看著陳氏的背影好笑地搖頭,再抬眼看前面,一個個的甩開膀子朝煙升起的地方狂奔。
漸漸的高大的灰撲撲的城墻出現在眼前。
齊夭夭長出一口氣道,“得救了。”
“兒媳婦,有救了,有救了。”陳氏高興地回頭看著她說道。
“快走,快走。”齊夭夭璀璨的黑眸看著她說道。
兩人用盡最后的力氣朝城墻跑去,追上了沈舟橫。
“怎么不走了。”齊夭夭看著停下來的沈舟橫問道。
“你自己看。”沈舟橫高大的身軀移了移。
“嗬”齊夭夭看著城墻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字形搭建的低矮窩棚,綿延了二、三里,都是災民。
破衣爛衫的,一個個瘦骨嶙峋,沈舟橫他們這風塵仆仆的與他們是格格不入。
“這一看就是住了很長時間了。”齊夭夭吞咽了下口水,潤潤嗓子說道。
“嗯”沈舟橫輕蹙著眉頭應道。
“粗略下來,這災民得有三、四萬了。”齊夭夭擰著眉頭微微歪頭看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