譏誚地又道,“管它來的是君是賊,是人是鬼,只要肯開科舉取士,他們就有本事讓他們手中的學子,站在廟堂之上,左右朝局。君王臨難要死社稷,他們隨時可以換個主子,要他們毀家紓難也好、死諫死戰也好,那都是萬萬不可能的,不能拼命啊拼了命還怎么當官”
“百姓心中有桿秤,不會那般盲目的。”沈舟橫茶色的眸子看著她樂觀地說道。
“你就是讓所有的百姓熟讀圣賢書,他就能明辨是非了嗎”齊夭夭緊抿著唇搖搖頭,紅唇輕啟道,“不會也有人云亦云盲從的,或者有渾水摸魚,亂中取利的壞蛋。心思各異,擰不成一股繩,成不了事。”
“人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且看問題未必會全面。”沈舟橫了然的點點頭道。
齊夭夭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你提到百姓,亂世之中,為了活命哪里還有理智,有奶便是娘”唏噓道,“更多的是麻木,他們斗大的字不識一個,你跟他們講國將不國,人將無人,何以為家。還不如眼前的白面饅頭來的實惠。講大道理,純粹的扯淡至于士大夫,那更是扯淡中的扯淡。”
“冷靜,冷靜,斯文,斯文”沈舟橫看著爆粗口的她說道。
“抱歉,語氣不好,有些太激動了。”齊夭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平時可是溫柔的。”
“明白,明白”沈舟橫明亮的雙眸透著笑意看著她說道,“我家夭夭最溫婉了。”
“從古至今,這家皇帝不行了,立馬換下家,而且常常兩邊下注。三國時期有諸葛家可是三邊下注,那些什么大家族為什么能持之以恒,動不動傳承幾十年幾百年甚至千年說句難聽點的,全靠屈辱的跪著活,這家不行就跪下一家,只要膝蓋足夠軟就行。”齊夭夭言語犀利地說道,一點兒情面都沒留。
“說的對。”沈舟橫點頭如搗蒜道,“最可氣投降還說的那么冠冕堂皇,為了全城的百姓委曲求全。”
“對呀真有本事別站在新朝的廟堂之上啊”齊夭夭極其厭惡地說道。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沈舟橫深邃正直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你說的這些,他們那些筆桿子比你會唱,還好聽這群人以先天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為己任。他們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心系黎明百姓,心懷江山社稷。他們正義凜然,他們大公無私,他們以圣人之道處世,以君子之道教化萬民。他們因為匡扶正義,拯救蒼生”頓了一下又道,“他們更加會爭取民心,他們主張整頓吏治、減輕賦稅、重視農業和江南手工業發展,為民是勞心勞力,鞠躬盡瘁。停止征收礦稅、藏富于民,加強邊鎮守衛防止草原狼襲邊等等,這的確也是現在貧苦百姓迫切的需要的,希望看到的,深得百姓的擁護。”
“這不對嗎藏富于民,國富民強。”沈舟橫看著義憤填膺的齊夭夭道。
“看看,連你都擁護。”齊夭夭拍了下額頭沮喪地說道,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這個民你確定真的是貧苦百性,這個民是誰是老爺們,是那些江南的大商賈,豪富跟小老百姓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c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