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雪梅巴巴的小嘴里塞了塊糕點,示意這丫頭稍安勿躁。
這事就算傳出去,也只是攝政王妃和太尉夫人交好。
若是被傳攝政王妃賴在太尉府不走,只怕這秦氏是第一個不饒的。
誰會信堂堂攝政王妃會賴在太尉府
這不明擺著隱喻太尉府招待不周,怠慢攝政王妃,與攝政王交惡嗎
目前這幾年,燕司寒依舊是比皇帝說話還管用的人,沒人敢大張旗鼓地得罪。
前世若不是她沒腦子地和燕南晨里應外合,這群人想扳倒攝政王,只怕還得往后延上五六年。
如今她的地位和皇后沒差,但若她真明著實行“皇后”權力,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了。
不然她也不會在這耗著。
雪梅倒是安靜下來了,只是小云有些不自然。
想必是害怕的原因,一雙手都快攥紅了。
她伸手過去拍了拍以示安撫,溫聲細語地問道“你怕什么我還能把你還給趙府不成”
離主堂廳不遠處。
秦氏披著狐毛斗篷站在透風的長廊中,遠遠地望著主堂廳的門簾子,寒風貫耳,秦氏的眼神陰鷙可怕。
“夫人,要不先回屋里”簡媽媽已經凍得說話都哆嗦了,她身上穿得遠沒有秦氏的好,自然也不抗凍。
秦氏低眉睨了簡媽媽一眼,最后狠狠地出了一口氣道“人什么時候回來”
方才已經派出去人到攝政王府探望側妃了,她要知道她女兒這幾日在王府究竟過得如何。
一個嫁進王府兩三天的王妃,竟把她的女兒欺負得丫鬟都保不住
莫非是這林嬌嬌這小賤人在攝政王跟前吹了什么枕邊風
簡媽媽對著外面望了望,隨后說道“夫人,這王府離咱們府里有些路程,想必還得再等等,不如先回屋吧”
這話的意思已經說得夠明顯了,這外頭北風呼呼的,感染了風寒可不好受。
見秦氏不為所動,簡媽媽不得不偷偷搓一搓凍得打僵的手,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秦氏后再次開口“夫人,外面天冷,在風口站久了易感風寒。”
―――皇宮。
金鑾大殿之上,一眉目清的秀靦腆少年坐在龍椅之上,雖身穿龍袍,卻沒有絲毫帝王威嚴。
明明是端坐著的一個人,卻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仿佛是偷穿龍袍的小太監坐在其中。
這便是大南當朝圣上,燕安治。
而他旁邊威嚴而立,一身墨色蟒袍的攝政王,反倒讓人敬畏。
朝堂上文武百官人人拿著芴板規矩站立著,只有一位紅衣官袍的大臣跪在正中,雙手端著芴板鄭重其事地對著上面的兩位稟告。
“揚州太守遭多人檢舉貪污受賄,經大理寺調查,在其別院找到十萬兩白銀,更有壓榨百姓買賣官職之罪現已證據確鑿”說罷從懷里拿出早已經寫好的奏折和證據承上。
“請陛下,攝政王做決斷。”
太監見狀,趕緊下去將大理寺卿手里的東西接過。
這個消息一出,太尉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不由得將目光瞥向地上跪著的大理寺卿。
而小皇帝燕安治的表現就太過明顯,一臉呆滯,不知是不是對此事不可置信,還是別的。
太監在將東西承上來時,先行遞交給了攝政王,燕安治瞥一眼,似乎想伸長了脖子看個一二。
若不是在大殿上,只怕燕安治早跑攝政王后邊,拿把凳子站著看了。
除了一些證據外,奏折上寫得很清楚,揚州太守郭興旺,在任期間貪污白銀十萬兩,增加百姓稅收,販賣朝廷官銜
這種種罪名,無論哪一樣單獨拿出來,都是死罪
按照大南律法,貪污三百兩白銀便足以執行死刑,一千兩及以上,罪人當斬,其宗族親眷貶為庶人不得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