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被嚇得蹦了一下,眼睛瞪得圓圓的,毛都要炸起來了。又覺得兩個師兄都在這里,小娘子深吸一口氣,不甘示弱地吼了一聲回去。
孟鴻卓“離遠些。”
俞濟忍不住笑出聲,被孟鴻卓斜著眼瞪了才收斂了起來。
妙音娘子被綁成了粽子,老管家顫巍著抱著林員外讓仆從去喊大夫,他看著脖子上冒血的洞惶恐不已,指著妙音娘子破口大罵“你這小娼婦”
“你個老不死的”孟鴻卓一時想去堵住她的嘴,奈何她的戰斗力太強,罵起來不帶停,老管家連插話都不能,只能聽著妙音娘子一只鬼動嘴皮子,“就是因為你的攛掇,你們懷疑我的孩子是野種,便要落我的胎害我的命看我變了厲鬼,又請道士把我封在枯井永世不得超生”
妙音娘子拱得像一條蟲,爬過去對著老管家呸口水“老娘真是屎糊了眼才會看上這等爛貨”
老管家看著就要被罵的暈厥過去,俞濟懂些醫術,止住了林員外的血,算是保住了命。
檐廊上傳來破音的叫喊“鶯娘”
妙音娘子仰頭望去,婦人滿臉淚水蹣跚著步子朝她跑來,跪在她身旁想要去解繩子,俞濟上前去拉開她,妙音娘子尖著嗓子“你再碰她一下試試”
俞濟尷尬地松開了手,兩姊妹擁在一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孟鴻卓拉著云容走遠了一些。
小娘子看著兩姊妹的慘狀,小聲地對表兄說“這林員外真壞”
孟鴻卓沒有說話。
婦人擦掉眼淚走近孟鴻卓,她福了福身,云容轉過身掩住自己的臉,生怕這位夫人會記起自己,好在她沒注意這邊,只是和孟鴻卓說了幾句,問什么也都回了,“當初是張婆子找上我”
她溫順地站在青年面前全盤托出“張婆子告訴我鶯娘被林員外丟進了井中,變成厲鬼還被封住了魂,一天夜里,我刮破了符,用水桶將鶯娘的尸身撈了出來”
張婆子為什么會告訴她這些消息,云容大概猜到一些,小荷曾偷偷告訴她,張婆子自先前的林夫人去世后變得陰沉許多,“我偶爾路過的時候還聽到張婆子在里面咒老爺死呢。”
如果張婆子知道妙音娘子的事,那想著借刀殺人也不是不可能。
云容沒說,婦人跪在孟鴻卓面前鄭重地磕了三個頭“求道長讓鶯娘投胎吧,我只求她下輩子好好的”
“姐姐”
妙音娘子在外憤怒地喊。
婦人扭過頭罵了回去“閉嘴”
妙音娘子閉嘴了,孟鴻卓扶起她,聲音里聽不出喜怒“這是我應做的事。”
婦人臉色才好看些。
林員外被嚇得不輕,脖子又受了傷,老管家哪還管得了躺在地上的妙音娘子,只盼著看著長大的少爺平安無事。
俞濟也學了超度,孟鴻卓這一次親力親為,妙音娘子在姐姐的淚眼下不再抵抗,她的指甲縮回了正常長度,眼神也恢復了清明。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孟鴻卓手中的圓珠吸夠了鬼氣,變得通紅,他握在掌心,彎腰將松掉的法繩收攏起來,“她和孩子已經投胎去了。”
“多謝。”婦人擦掉眼淚,看了眼林員外的窗戶,福身離去。
等人一走,孟鴻卓將手中的紅珠洗干凈塞到了云容的嘴里“別咽下去了,含一刻鐘再吐出來。”
他似是累極,但沒再耽擱,老管家給的錢沒收,走出巷子牽出小牛讓她繼續坐著,云容撫摸著小牛的背脊問“俞濟呢”
“報官去了,他處理好了再回。”
云容哦了一聲,心里暢快一些。
且不說之后被關入大牢的林員外和老管家過得如何,六個月后林夫人誕下一女,當她抱著孩子去探監時,林員外看著夫人懷里的嬰兒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伸出的手上依稀可看到小指上長有一紅痣。
當夜,林員外就瘋了。
云容回到道觀后,收到了家中管家寄來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