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沒錯,云容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氣焰弱了一些“我怕了,你就不回來了么”
他并非沒有回來過,那夜酆鄲可是親口問了她,云容自己回答怕,摸著他的胳膊都在抖。
若是他回來了,必定需要她在表兄和他之間選一個
他只是不敢賭。
酆鄲沒有提起這件事,他察覺到云容態度上的軟化,手掌貼著她的腰將人抱了起來,他又擔心擠著她的肚子,只好橫抱著她,湊過去同她溫聲道歉“是我錯了阿容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原諒我。”
被他祈求溫順的目光注視著,平日慘遭壓迫的云容仿佛終于翻身當了主人,正欲開口,突然聽到了有人在呼喊著救命,云容拍下他的手示意將自己放下來,但酆鄲卻沒有照做,而是抱著她往外走去。
見掙脫不開,她只好任由他朝著那呼聲的方向走去。
離他們并不是很遠,等他們走到那里的時候,云容看到那眼熟至極的藍色道袍,還有被綁在樹干上的吉庸。
“辛師妹”他似乎被綁了許久,看上去精神不濟。
被這么一呼喊,云容恨不得上去替他解開他身上樹藤似的東西,酆鄲不過動了手指,吉庸只覺得身上一松,他直勾勾地從樹干上墜落,砸了個頭昏眼花,半晌才爬了起來。
身上的道袍被勒破了,云容打量著他露出來的紅痕,上面似乎還有被蟲子啃噬過的痕跡,好在沒什么大礙。她不禁一陣惡寒,卻聽酆鄲在她耳邊說著“知道為什么這些樹生得這般粗壯嗎”
云容覺得那不是好話,搖頭不想聽,吉庸卻用救命恩人的目光望著酆鄲“多謝這位公子相救”
他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打轉,年紀尚輕的他不好擅自揣測,說完這一句就沒再多話了。
酆鄲一腳踹斷了三人合抱的樹干,嘎吱一聲樹木應聲而落,露出樹干中間空心的部分,里面堆著不少白骨。
云容倒吸一口氣,對著酆鄲的胳膊咬了一口。
她都說了不想知道了
正巧此時,被踢斷的樹干上方也破開了一個洞,頭頂冒出的白光照亮了他們兩個,熟悉的道袍從天而降,緊跟著來的是孟鴻卓手中的劍朝酆鄲頭頂劈下。
云容嚇得睜大眼睛,伸出手想去阻攔,酆鄲卻早已抱著她遠離了那個地方,俞濟喊了聲辛師妹追過來,再看到是酆鄲之后又愣了愣“酆兄怎么會在這里”
孟鴻卓手中握著的長劍反著光,他聲音清冷“云容,還不過來”
聽了他的話,辛云容下意識掙了掙,她沒注意到酆鄲落在她身上的幽深目光,身上的桎梏一松,她抱著肚子小跑了過去,等到了表兄身旁才發現身上抱著的還是酆鄲的外袍。
想跑回去還給他,孟鴻卓已經抓起了她手中的外袍丟給了面前的溫潤公子,“男女授受不親,酆公子還是注意些。”
云容本想解釋他就是沈云初,當她想要開口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他是鬼的身份,想起之前表兄對他的厭惡,似乎恨不得殺之而后快,她連忙噤聲,十分擔心他們會因此打起來。
她急忙又示意酆鄲不要開口,他何等聰明,知曉她不愿意說,也只是好脾氣地笑著應了,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他垂下眼睫,似是被拋棄在街頭的幼犬顯得尤為落寞。云容最受不了他這樣可憐的模樣,忍了忍開口替他說話“是酆公子救了我呢。”
沒什么心眼的吉庸也跟著點頭。
孟鴻卓面無表情地同他道了謝,不痛不癢的,轉身抱起了她往上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