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文玉仿佛在說服自己,拼命搖頭否認“我只是被古籍控制了,那并非我本意。”
“不管如何,”支苑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直接將小瓶丟到她懷里,“你若不做就等著被古籍吸干了血,做盡惡事,再被你師兄發現,想必他對你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她深知孟鴻卓是懷文玉的死穴,不再她身上多費口舌“我再給你三息時間考慮。”
懷文玉咬破了嘴唇,無聲地垂下了腦袋,手指緩緩收攏著握緊了小瓶。
辛云容坐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她回來,正疑惑之際準備去尋,窗戶卻被掀開了一點縫隙。
“懷師姐”
她猜測著喚了一聲,走近窗戶去瞧又什么也沒看見,仿佛這只是一場戲耍她的微風。
她探出身去將窗戶闔上,剛準備關便看到從檐廊一頭緩緩走來的懷文玉。
腳步虛浮,在看到她之后懷文玉像是被刺痛到立即偏過了頭,不同她對視,右手握成拳將小瓶子藏匿在袖中。
云容雖然覺得她奇怪,但也沒多想。
如今已是深夜,酆鄲未歸,師兄幾人中只有才英和吉庸回來了,他們大口吃著飯“孟師兄同俞師兄還在追查惡鬼的蹤跡,他擔心你們便讓我們先回來了。”
懷文玉看只有他們兩個,心中輕松了少許。
她便住在伍宏才先前為她準備的廂房中,才英和吉庸兩人睡在伍彩兒一旁的廂房里,懷文玉主動提出要守夜,便直接睡在她外室的矮榻上,同她隔了幾間房的距離。
云容關上門的時候懷文玉一直朝她的方向望著,但只要云容看過去她又立馬撇過視線,讓云容以為她想同自己睡在軟乎的床榻上,當她問要不要一起睡時,懷文玉又炸了毛的貓似的直接拒絕。
她似乎很生氣,看也不看云容,但看到挺著大肚子的云容要關門時又將她喊住了。
云容看不懂她的眼神,黑夜里懷文玉抿緊了嘴唇,泛著不太自然的蒼白“別睡得太死了。”
云容點著頭,她懷孕以來晚上都要起好幾次夜,根本睡不死。
不過前幾日還有酆鄲會拍醒她,甚至有時候在她還昏睡的時候將她抱去解手,省了她不少事。
待到子時,懷文玉叫醒了兩人,神態焦急不似作偽“我方才好像察覺到了鬼氣”
兩人急匆匆披上道袍,毫不懷疑地跟隨懷文玉往伍家外追去,懷文玉不愿回頭,她也不能回頭了。
等到要睡的時候,云容察覺肚中的孩子調皮地翻了個身,拉開中衣,還能瞧見他小小的手掌貼在她的肚皮,印出些許痕跡。
“餓了嗎”云容摸著肚子自言自語。
沒有得到回應,她不似酆鄲那般聽得懂這孩子的語言。
黑氣纏繞在她指尖往門的方向拉去,仿佛在提醒著什么,原本已經坐在床上的云容翻身下床,還來不及穿鞋,整個人連同著床都塌陷了下去。
地塌了。
她情急之下扶住了尚且直立的床架,也來不及穿鞋,光著腳想掙脫往下墜的宿命。
面前搖晃的帷帳被她死死抓在手中,她一手抱著肚子,彎腰一扯站穩了身體往一旁躲去,腦后一陣腥風快速刮過,回頭一瞧居然是只體型龐大的千足蟲,此刻正翹著尾尖盯上了她,若是云容慢了一步,估計早已身首異處。
詔淵下
支苑如木偶站在酆鄲身后,一雙眼睛卻盯著在身形巨大的黑龍前為加固封印做準備的酆鄲身上。
今日是朔月,一排綠瑩瑩的鬼火并排照亮著崖下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