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行秋。
目前在戍邊軍服役,即將就任鐵獅團團長一職。
我將會成為鐵獅團最年輕的一任團長。
四年前我住了院,因為精神疾病。
我有一個愛人,叫戚月淮。
很多年前我就認識了戚月淮并喜歡上了他,但他卻不認識我,后來我想盡辦法,終于把他變成了我的愛人。
我有很多很多秘密,那些秘密都是見不得光的,不可以讓戚月淮知道。
但我一直知道一個道理。
秘密越多,被發現的幾率越大。
戚月淮是個很聰明的人,那么這些秘密被發現的幾率又大了一些。
所以我從未想過將這些秘密隱瞞一輩子。
蜘蛛捕食的時候會等獵物撞入自己的網,讓獵物被網纏住,動彈不得,然后再分泌毒液,將獵物麻痹,再徹底吞入肚中。
最初我打算先讓戚月淮愛上我,離不開我,然后再慢慢向他袒露那些秘密,讓他一點一點接受我。
欲擒故縱這種小把戲,對我來說簡直太容易不過,我本想一點一點放下我的偽裝,在他對我死心塌地之后再放下所謂的矜持。
但我沒想到,比讓他死心塌地來得更快的,是我對他的渴望。
他果然發現了端倪。
我那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復發的病也有再次復發的跡象,我知道裝不下去了。
比起像個瘋子一樣暴露在他面前,我寧愿在發瘋前就坦白這件事。
我又賭了一把。
林明遠來找我的時候,我本來懶得理他,但我發現了戚月淮。
我選擇讓他自己發現我的秘密。
我故意說了一些我本不應該說出來的話。
我做人喜歡給自己留條路,日記是我給自己留的最后一條路。
所以我曾經讓他看到那寫日記。
他一定會去自己發現剩下的那些秘密,他會看到我不堪的過去,發現我羞于啟齒的病癥,以及我對他那些無法宣泄的愛意。
我用我的下半生做賭注,孤注一擲,賭他會放不下我。
如果賭輸了。
我會離開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我想我也可能不會再有后半生了。
我十幾歲的時候,發現自己有跟徐鈺有一樣的病,我一直覺得自己可能活到二十歲就會死了。
有好幾天夜里,我站在天臺上抽煙,風大到幾乎要把我刮下去,腳下是一片黑暗,,我經常想一躍而下。
這不是我能控制的,或者說我的大腦,我的行動,已經被這種病控制了。
而像我這種骯臟的、扭曲又陰暗、伴隨著屈辱生下來的人,大概率是會孤獨終老的,似乎也沒有什么非要抵抗這種病的必要了。
戚月淮出現的很微妙,我好像沒有什么非要愛上他的理由,但就像我也沒有什么非要作為私生子出生的理由一樣,這世界上的事情大多數是我們這些微小的個體所不能控制的。
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愛上了。
我的前半生,一塌糊涂,如同墜入深淵,深陷爛泥,他是月光,照亮溝壑,原本是遙不可及的,月亮伸出一條細細的藤蔓,我只有努力往上爬,小心翼翼去夠到那條藤蔓,才能將月亮擁入懷里。
幸好,我贏了。
“好了嗎要走咯。”
戚月淮的腦袋從門外伸了出來,林行秋將手中的紐扣系好。
“好了,我們走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