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日本是櫻花的海洋,警校里也種了成片的櫻花。
警校門口熙熙攘攘,今天是新生入學日。而那些來來往往的青年,都是霓虹的未來。
未來說不定會在哪天就犧牲在某個無名的角落,星野流司站在警校旁邊的超市里,看著那些尚不知世界險惡的新生,心想。
前面的人結完了賬,星野流司轉回頭,禮貌地對售貨員說“要一條七星,軟包。”
他易容的臉英俊,褐色的頭發攏在腦后,扎了個小辮子,戴了黑色美瞳的眼睛帶著笑意。
他穿著淺色襯衣,外面披著黑色的風衣,下身是一條牛仔褲,整個人青春又陽光。
就是買煙有點破壞了他身上那種學生氣。
售貨員自覺年齡可以當他的媽,看著他的眼神中不由帶了點痛心。
星野流司已經對這種眼神基本免疫了,他見過很多次,尤其在售貨員這個年齡段的婦女眼里。
今天警校開學,很多新生都跑來買日用品,大家都等在后面,售貨員手腳麻利地將煙遞給他,星野流司掏出日元付款,一整套動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老煙槍了。
“叮歡迎光臨”又有人進入超市,是兩個人,看得出來是朋友,黑皮的男生的手搭在另一個人的肩上。
星野流司和他們錯身而過。
本來這只是對尋常路人,可他眼角的余光里瞥見了一雙藍色的貓眼。
他下意識地回頭,那兩位顧客已經消失在了貨架后面。
星野流司只記得那頭淡金色的頭發。
是警校的學生嗎星野流司想,年齡大概對得上。可惜,干什么不好,非要來當警察。
貨架后面,諸伏景光扭過頭,有些疑惑地看著門口。
旁邊那個淡金色頭發的混血兒眨眨眼,問“景,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諸伏景光回過頭,輕聲說,“你不是要買牙刷嗎那邊。”他指了指里面那個人頭攢動的貨架。
降谷零苦了臉,抱怨道“怎么這么多人”
諸伏景光安慰他“我陪你。”
星野流司不知道他為什么要特意跑到這里來,很多行為靠的就是直覺,無法解釋清楚。
非要給個原因,可能就是因為今天警校開學,他來看看未來想抓捕他的警察預備役。
這理由實在太扯了,星野流司自己都不信。
他嘲諷地笑笑,他戴上黑色的口罩,微微低著頭,沒人看見他的笑,和臉上若有若無的惡意。
這可以入選組織年度最好笑的笑話了,尊尼獲加,敢炮轟警車的人,來看看想抓捕他的,警察預備役。
星野流司剛回霓虹的時候,和伏特加出了一次任務。
本來任務都快完成了,結果手下一個非代號成員惹上了警察,他們不得不上演一場速度與激情。
星野流司當時餓得不行,心情煩躁,于是將琴酒珍藏已久的火箭筒掏出來,將警視廳的人轟了個人仰馬翻。
這事鬧得太大,新聞播了三天,警視廳追查兇手追了個寂寞。
星野流司肯定,警視總監的頭發都抓掉了一撮,boss的頭也很痛。
他倆不高興了,星野流司就很高興。
霓虹人在狂歡,為這半個月的短暫花期。
有熱戀中的情侶在櫻花樹下擁抱,許愿終生,臉上是幸福洋溢的笑。
也有黑色的靴子碾過落下的粉紅櫻花,臉上是涼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