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前夜里她沒忍住的確煽過陳氏一巴掌,但也不至于這般嚴重,什么拳打腳踢,得虧是林錦驍和四個小家伙看著的,否則又要平白無故的被冤枉。
秦香蓮覺得她這話是在故意包庇孩子,正想過來辯解,卻聽林錦驍怒道“夠了。”
眾人望去,只見他緩緩抬起頭來,目視著林錦蕓,面如死灰“林錦蕓,這些年欠你們家的我該還的都還清了,往后我不想再與你們有什么瓜葛,你姑嫂二人趕緊回去,再鬧我只能報官了。”
對林家,他儼然已經死心了。
“大哥,難道你真的不管娘了嘛。”
林錦蕓有些失落,眉頭緊鎖著。
恰在這時,李策背著竹簍走了進來,他身后還跟了兩位老者和一位中年男子。
楚南梔定眼瞧去,那為首的兩位老人不是別人,正是林錦驍的授業恩師,彩鳳鄉的鄉嗇夫鄉官聶懷安和蘆堰港的大儒常延玨。
而中年男子則是村里的里正柳清波。
林錦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時跑過去,撲倒在聶懷安跟前,大聲啼哭道“嗇夫大人,你可要為侄女做主呀。”
隨即指了指楚南梔,叫喊得更加委屈
“這惡婦打傷了我母親,我來找她討要點銀子為母親治病,她不給也就罷了,還讓她這幾個小崽子抓傷了我二嫂,母親含辛茹苦的將大哥撫養長大,您是他的授業恩師,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做出有損孝悌的事來呀。”
“哎呀得了得了,你這臭丫頭就別在這里自欺欺人了。”
聶懷安并不想聽這些瑣碎的事情,與常延玨互望了眼,冷笑道
“你們家的事,別人不清楚,我和常老還能不清楚,要是沒有我和常老,林家大郎恐怕早就餓死了,大郎待你們一家不錯啦,你呀就消停消停,這一家剛剛死里逃生,讓他們好好喘口氣。”
“可”
林錦蕓有些不甘心,抹著淚還未來得及再說就讓聶懷安揮手打住。
他臉色看上去已極為不耐煩。
秦香蓮見狀,裝作彬彬有禮的出來說道
“要說我們本不該來向大哥和嫂子開這個口,可事出有因啊,這兩年賦稅繁重,年初又鬧春荒,地里莊稼也不好,家里都快揭不開鍋,偏偏母親前夜過來回去就生了病,如今已起不來床了。”
隨之,她意味深長的打量著楚南梔,語氣變得極為不善
“這一切還得拜嫂嫂所賜,她老人家過來替大哥主持公道,本是一番好意,嫂子卻不分青紅皂白的將她給打了,她那么大歲數哪里承受得住嫂嫂拳打腳踢,難道大哥和嫂嫂就不該拿些銀子出來替她老人家看病抓藥嘛。”
“什么起不來床,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陪在二老身旁的柳里正聽得面色發脹“我方才還瞧見陳氏在菜地里割菜,我叫她她拔腿就跑,我倒是因為什么呢,原來是憋了這么個壞屁。”
說罷,柳里正也不耐煩的同秦香蓮呵斥道
“你們姑嫂二人想要害人也該提前張羅張羅,別特么當著二老的面丟人現眼,給你父親抹黑,今日二老過來是有正事的,滾,趕緊滾。”
他對陳氏家里那幾位已是厭惡至極,這些年有事沒事就喜歡拿死去的林縣令說事,儼然是拿她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姑嫂二人被柳清波訓斥了這一通,頓覺顏面掃地,陳氏讓她們過來要銀子,她自己卻先拆了臺,簡直是無語。
出門前,林錦蕓還叮囑陳氏好好待在家中裝病,沒曾想母親竟跑出去割菜,還讓里正撞見了。
這都什么事呀。
只是想著那五十兩銀子她怎么也不甘心。
秦香蓮怕她繼續胡攪蠻纏,強拉著她趕緊灰溜溜的逃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