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銘沅咬牙切齒的捏了捏拳,惡狠狠的怒斥道“好你個林錦驍,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也休怪本官無情。”
隨后朝著堂中再次咆哮“來人,將本官把這對擾亂公堂的賊夫婦拿下。”
“我看誰敢。”
林錦驍神色肅穆的從懷中掏出東部防御使告身,扔到伏案上,厲聲說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么。”
康銘沅見是任命狀,嚇得顫顫巍巍的過去查看,胡茂錫舉著天子劍,滿是無奈的搖頭
“康銘沅啊康銘沅,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本官好歹也混跡官場多年,頭一遭遇到你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連天子威儀都不放在眼里,林大人給了你足夠的臺階,你卻不識分寸,一意孤行,今日你的官場生涯也是到頭了。”
康銘沅早就聽聞了朝廷要設立東部海防之事,所以數月來格外謹慎,為此上月還查辦了鹽令官裝裝樣子收買人心,日盼夜盼的竟然沒想到頂頭上司已悄無聲息的就來到了自己面前。
看著告身貼上一行行清晰的字跡,他嚇得渾身瑟瑟發抖,隨后緩緩癱軟在地,無力的央求道“還請林大人恕罪,卑職卑職”
他尚在支支吾吾的沒想好措辭,林錦驍便又是當頭一記重喝“來人,將這昏聵無能的狗官給我拿下,待查出所有罪狀之后一并嚴辦。”
康銘沅悔恨難當,目光呆滯的不知所措。
自己猝不及防的被下了獄,必會引得整個海康縣動蕩,到時候與自己有關聯的一系列事情必會浮出水面,自己就算是長了一百張嘴也沒法再申辯。
胡茂錫剛才看完了剛才審案的全過程,對康銘沅的斷案手段簡直難以言喻,壓在心中滔滔不絕的憤怒此時忍不住的往外發泄
“本官走馬上任十余年,也算是斷案無數,即便是人證物證皆全,鐵證如山也不敢信誓旦旦的夸口其間沒有冤情,你倒好,僅憑著心中臆想就敢偽造證據、證詞謀人性命。”
頓了頓,他止不住的搖頭嘆氣“本官如今算是明白了官場盛行的一句話,為官一任不如海康縣一年,如此看來,你這些年不光是撈足了銀子,冤殺錯判的命案只怕也是罄竹難書了吧。”
“胡大人。”
林錦驍瞧著他跟個怨婦似的沒完沒了,不耐煩的將他打斷
“縱觀今日康銘沅審案全程,如此昏聵無能,欺上瞞下,只怕前兩任縣丞的案子也同樣存有紕漏,在下以東部防御使、六縣令長的名義懇請你接替康銘沅主審朱岳被害一案,務必以公允之心嚴查到底,還冤者公道令逝者安息。”
胡茂錫深知他此話的深意,楚南梔作為嫌犯孫伍吉的訟師,作為夫妻他自該避嫌,欣然答道“能在離任前與楚娘子再次共同審理案件,蘆堰港一任也算是圓滿了,下官甚為欣慰,多謝林大人給予這個機會。”
說完,他笑望著楚南梔,謙遜道“還望此次能與楚娘子繼續通力合作,揪出幕后真兇。”
“一定一定。”
楚南梔凝視著這位老搭檔,再想著這兩日的經歷倒是有些不舍。
只愿這次能在異地繼續保持他們鮮有的默契。
林錦驍正經威嚴的坐入堂中,目光橫掃堂中的海康縣大小府吏,厲聲道“自今日起,海康縣各級府衙上至小吏,下至三班衙役皆留于衙中停職待查,不可隨意走動,若違禁令,立殺無赦。”
縣令猝不及防被撤職嚴辦,一時間人心惶惶的,各自一臉苦意,神情尤為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