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收拾完一切,等著安頓好四胞胎,楚南梔面露疲態,慢悠悠的回到了西廂房。
林錦驍正端坐在書桌旁邊翻看書卷,并沒有要立刻安睡的意思。
楚南梔輕踩著步子,緩緩走到他跟前,示意道“林大郎,我幫你換藥吧”
“不用,我自己已經換過了。”
林錦驍神情淡然的應了聲“你先歇息吧。”
“噢。”
倒也是。
自己險些給忘了,他如今胸脯上受的內傷已經調養的差不多,腿上的傷雖說還沒痊愈,但他自己換藥已是錯錯有余。
看來小白臉長大了,翅膀硬了,這是要單飛的節奏呀。
想到這里,楚南梔眼眉眨閃著偷偷打量了眼他,只見小白臉神情專注的還在瀏覽文卷。
她若有所思的坐到床榻上,撫摸著煥然一新的錦被,想了想,忽然抬頭望向林錦驍,徐徐說道
“林大郎,你要住縣衙里,我不反對,你接下來有很多事情要做,住在縣衙的確方便很多,就是你自己平日里要多注意些,盡量少走動別逞強,朝廷既然并未因為你腿上有傷而棄用你,說明這并不會成為你為官路上的絆腳石。”
聽到這話,林錦驍合上文卷,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
他目光灼灼的緊視著楚南梔,眼底里蘊滿了柔情。
楚南梔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向著一旁挪了挪,問道“你不看書了”
“不看了。”
林錦驍躺到床榻里邊,向著邊上拍了拍,示意楚南梔躺下。
他腦子里還在回想著方才這婦人夸自己的事情,在想斷龍山里那群刺客,在琢磨將學屹這個人。
按理來說,此人憑著軍監身份,明明有與自己一較高下的底氣,可今日他卻主動示弱,不惜痛斥打罵發妻以此來博取自己的好感,可見此人并不一般。
而這人又顯然不是紓公主安插到蘆堰港來的,否則她早該與自己通氣。
想著這些,林錦驍隱隱的感受到了一股暗流涌動的氣息,他得到縣衙里盡快全盤接手縣務,穩住局勢,早些將母子幾人接入城里。
經過稅銀案,蘆堰港牢獄刺殺和這次斷龍山事件,他心里漸漸明晰過來,背地里的人想要針對的無非是他和楚南梔兩人,只要他們夫婦二人安全,楚家人自然也會相安無事。
他思忖著微微翻過身子,一手撐在半張清俊的面頰上,桃眼泛動著,含笑問道“楚南梔,你剛才講這些是想要關心我還是怕我腿傷又嚴重了不肯給你和離書”
聽上去很是平淡的語氣,卻讓楚南梔有些犯難。
“當然”
楚南梔也轉過身來,靜靜凝望著他,斟酌著答道“當然是為了和離書。”
要說一點不擔心他,自己也做不到沒心沒肺,畢竟小白臉這段日子對自己態度還不錯。
林錦驍心里隱隱被刺痛了一下,裝作淡然道“你倒是挺直接。”
雖然眼下已經可以斷定她并非自己以前的娘子,但總是猜不出她真實的身份。
這世間總不至于會遇到皮相毫厘不差之人。
難不成這世間真的存在鬼神之說
念及于此,他輕輕的瞥了眼面前明媚的眸光,一顰一笑都充滿了靈動與活潑,瞧著都讓人喜愛的緊,怎么會是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