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見到宿風的時候必定有沈漾在邊上,一口一個“師哥”的喊著,笑得還賊特么甜。
沈漾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在學長學姐眼里跟宿風的小媳婦一樣。
只知道他十八歲這年遇到了讓他整個青春記憶都生動且深刻的人。
他們在研究所里,從三月份春暖花開、到夏日炎炎、再到秋高氣爽、一直到冬日來臨。
幾乎在實驗室里度過了一年四季的宿風終于在京城初雪那天,被沈漾強制帶出了研究所。
“師哥,真不冷嗎我們身形都差不多,要不你先穿我的羽絨服”裹著黑色長款羽絨服的沈漾看著站在雪地里,被風吹起衣擺的宿風。
他的穿著還停留在春季,只是白大褂被他換成了米色的風衣,和在溫暖的實驗室里沒什么兩樣。
可外頭的溫度,和實驗室里可是天差地別。
“真不冷,還挺涼快。”宿風笑了笑,插兜的手抽出來,俯身抓了一把雪,他手指的白幾乎和雪的白融為一體。
長期不離開室內的宿風如果不是沈漾硬把他帶出來,壓根不知道已經是冬天了。
不過春夏秋冬對他來說也沒有什么不一樣。
他對四季的感受一向遲鈍,遠沒有他對手上的器械和手下的實驗來的敏銳。
寒風獵獵的吹在臉上,他緩緩的感受到了風中夾帶的涼意,但依舊不覺刺骨。
宿風和常人不太一樣,宿風沒有刻意掩藏,所以和他相處快一年的沈漾早就察覺到了。
在沈漾眼里,好像宿風從來就沒想過掩藏什么。
就如同他們剛認識的第一天,他隨意的就讓他參與他的研究實驗規劃當中。
還有兩人認識不過兩天,他詢問他在哪里學習,他隨意的回答“在一個島上,有專門的老師教,后來我學得太快,他們沒有東西教了,就帶我出來滿世界的學。”
至于是什么島,在哪里,他也說不清,因為根本沒注意過。
之后他詢問他的家人,他毫不在意的回答“父母好像是有這么兩個人吧,死了。”
家庭幸福,從小在父母的關愛呵護,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寵愛中長大的沈漾不知道究竟是對父母什么樣的陌生,才會無關緊要的口吻說出這樣一句話。
后來沈漾逐漸從他嘴里拼湊出他的身世背景,知道真相的自己那一刻才理解到宿風的不在意是因為從來就沒有感受過擁有父母的意義,更別談親情關愛。
他的父母都是瘋子,把他當成實驗品,而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血,甚至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小漾子,發什么呆”宿風的聲音伴著風聲傳來,一同到來的還有一股貼著臉頰的冷意。
是宿風把手上的雪捏成圓球,貼在他的側臉。
從雪球傳來的冷意直接讓他從從宿風鮮血淋漓的過去中抽離,化解了心臟傳來的刺痛。
“好冰”沈漾往后躲了躲,然后迅速彎下腰,抓了一把雪朝他撒去,看著他沒有反應過來,迎面被撒了一頭雪。
睫毛和鼻尖也都沾了雪,簡直要和他的膚色融為一體。
沈漾看著他眨眼間睫毛上的雪被抖落,細碎的飄下,印在他淺棕色的瞳孔中,拂過臉頰,路過他的唇
最后卻是融化在自己的心上,水波蕩漾著,訴說著滿是少年情竇初開的悸動。
“啊,你們在打雪仗嗎我也要參加”趙旭遠遠的看到兩人,一手握著一團雪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過來。
看著打鬧在一起的三人,后來連路過的學長學姐們都加入了戰斗,很快年輕人們都在雪地里笑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