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盯著那皺巴巴的黑色袋子。
這位小姐,真是很可愛的人呢。
他想著,那干到開裂的嘴唇扯了扯,勉強扯了一抹笑,然后伸出手,緩慢的打開袋子,翻出一瓶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口,耳朵動了動,聽到那腳步聲快速折返,又停在了巷子口的墻邊。
他抬眸看去,看到再度折返的余舒。
她顯然是想到什么,藏不住話也忍不住的回頭張口就問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都是同胞,在國外應該互幫互助,你說說我有什么能幫你的」
祁衍愣了愣,緊接著又聽余舒說,「你要不好意思跟我求助,我幫你聯系使館怎么樣我看你年紀輕輕的,別就這么頹廢了,遇到困難不可怕,可怕的是就這么垮了,你還有時間和機會可以繼續拼搏。」
余舒說完,特真誠的看著他。
祁衍喝了水,但嗓子還沒恢復正常,還是啞聲回答「謝謝,我這是行為藝術。」
余舒歪頭
這人是個搞藝術的
一時之間她的表情很復雜。
當年,她和紀修齊就是在y國街頭相遇,當時他背著個畫板,一副流浪漢的模樣坐在街頭啃著漢堡,被一伙y國人當街辱罵驅趕也不反抗,她看不過眼上去和對方理論,兩人就這么認識。
后來就是她兩年多真心喂了狗。
雖然已經分手了,但她還是無比介意自己兩年多被人當成擺設品,沒有絲毫感情上的回應。
她一直以為紀修齊只是不善表達,直到她看到里,他和前女友在一起時,無微不至的照顧,抬眸、低頭、對視間,全是溫柔和深情,她才知道,他只是不愛,并不是不善表達。
那女孩陪他度過漫長的歲月,死在了兩人最相愛的年紀,他從此不愿走出來,而自己的出現,不過是讓他看到一抹她的影子,不過是因為她是余家大小姐,附和他需要的家世背景都不錯的妻子角色。
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余大小姐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恨不得把人套上麻袋揍一頓。
雖然最后沒這么做,但是也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并且嘴上不饒人的半罵半嘲諷了一通,臨走前,還把他的車胎扎破、潑了一瓶綠色指甲油在他車上,然后瀟灑轉身離開。
她余大小姐愛恨分明,這么一遭,從此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但,兩年多的真心被踐踏,說不難受是假的,但再難受,她也要保持與她這張美貌的臉匹配的姿態,在京城的時候她面對眾人依舊是那個驕傲張揚的大小姐。
出國來參加派對,理所當然的喝酒玩樂擺爛都沒所謂。
只是昨天喝多的時候,看到他,聽到熟悉的語言,差不多的文字
所以昨天喝多的她看到他的時候,腦子一爆炸,情緒一亂,就把心里的委屈不爽都罵了出來。
不得不說,罵完之后是真爽。
就是罵錯人了。
不過,她也不可能再跑紀修齊面前罵他了,那不是顯得自己好像對他還念念不忘一樣,多難看啊。
她以前就問過紀修齊,他一個紀家少爺,小有名氣的藝術家,怎么會流浪
紀修齊的回答和眼前這位的回答差不多。
行為藝術。
余舒再度無語,她和這些喜歡搞藝術行為的還真特么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