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崖。
龍宮,寢殿。
古樸幽暗大殿寂寥又空蕩,不時有冷風穿堂吹過,馥郁的奇異花香亂人心神。
兩道清淺的呼吸聲在屋內此起彼伏響起。
黑袍男人正靜坐在床沿,他一頭綢緞般的柔順黑發披散在半露的冷白肩頸,陰蟄黑暗在臣服他的身后呼之欲出。
他上半身微微下壓,長睫微垂,端詳著床榻上沉睡已久的女人,眸底泛著幾分青黑,像是很久都沒有合過眼。
“煙煙”玄佘低喃著,伸出修長冷白的手掌,長指一次次、不厭其煩地撥動粘膩在女人臉上凌亂發絲,雙手一點點攥緊,眸底翻涌的怒意與陰蟄深藏著更深一層的悲痛與憐惜。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是他沒有盡到職責。
是他沒用。
“妖主大人。”
推門而入的妖仆們神色恭敬地送上丹藥與湯藥。
玄佘嗯了聲,微不可察地側身擋住床上人的姿容,妖仆們亦是戰戰兢兢地低頭看地,沒人敢多看一眼,不然是要被挖掉眼珠子的。
玄佘接過藥,揮退他們。
他端著藥碗給葉煙喂藥。
但她在昏迷狀態下,緊閉著蒼白干裂的唇瓣,湯藥從她的唇角滑落,沾濕了發絲與身后的被褥,半分未進。
“”他執勺的手腕頓了頓,眼角泛出幾分紅意,手指一點點攥緊,泛起根根青筋與骨白。
最終,他雙手落在她的腰間,將人上半身抱起,遂含住一口湯藥,俯身將唇瓣輕輕貼在她的柔軟唇角,長睫微垂,掃過她的臉頰。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睜開一雙狹長漂亮的雙眸,垂眸看著懷中女人的臉色變得紅潤些許,但、還是不見任何蘇醒的跡象
他皺了皺眉,將人又放回床上,起身,掌心中匯聚一團粘稠的黑霧,小心而謹慎地將她的身體全籠罩,探尋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玄佘緊張到屏息凝神,額頭泌出細細的冷汗,他的神力太過陰邪霸道,稍有不慎,便極易對煙煙的身體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害。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消耗。
窗外已由白晝變為一片昏暗。
玄佘驀然睜開眼。
他猩紅的瞳眸中閃過一抹驚慌,微涼修長的手掌落在她的腹部,那里是元嬰所在的位置,她元嬰破碎了
即便玄佘并非人修,也知道元嬰對于修士的重要性。
元嬰其實是人修元神的嬰型顯化。
元嬰受損,說明她的元神受損,所以才遲遲無法醒來。
從那天過后,玄佘便大肆號令手下的妖族去人界大量抓捕醫修,抓過來關牢里面,每天給他煉丹制藥,即便修真界那邊已經下了多次通牒,但他也已經沒有放人的念頭。
人妖兩界虛假的和平關系急轉直下。
不過玄佘根本就不在意。
葉煙就這么每天被丹藥喂著,身體狀態也在日益好轉,除了長睡不起,她的身體狀況已經與常人無異。
更奇怪的是,她半破損的元嬰不僅沒有愈合的趨勢,反而破損速度更快了。
一旦元嬰完全破碎,輕則人癡傻癱瘓,重則、則當場羽化,也就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