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境內,客棧二樓某房間內。
銀岸垂眸斂首,小心翼翼瞥了一下自家殿下。
“殿下,東西域主運送的糧食已經在路上,不日很快就會到達北域。”
“除此之外,還有大批的木料應該足夠幫北域子民重建房屋。”
可太子仍是面沉如水。
君卿沉默一瞬,道“退下吧。”
這是攆人了。
銀岸知道不應該再多說些什么了。
于是他只好微嘆了口氣,退了出去。
盛年正要進去侍奉,正好碰上從里面出來面色不佳的銀岸。
銀岸皺緊眉頭,輕輕對他搖了搖頭。
意思是,主子心情不好。
盛年沉默了半瞬,輕輕叩了叩門,邁步而入。
在盛年眼中,自家太子向來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唯一一次表露過威嚴,還是在趙懷瑾面前。
說到底,還是為了曲丹姝。
就連那葛青,剛剛盛年在樓下碰到他,見他支支吾吾不肯言語。
盛年估摸著,能讓他方寸盡亂的人,也只有他的主子曲丹姝了。
果真是紅顏禍水
但這話盛年不能說,也不敢說。
盛年不明白,自家殿下今日這又是為何
太子依然臉色深沉,一改往日對他們寬厚和藹的音容笑貌。
空氣里隱隱帶著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平靜,令人難捱而心慌。
不想,君卿卻忽然開口道“我有事問你。”
太子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眼神幽幽不知所想,問道
“你見過葛青了”
這目光平靜卻帶著幾分銳利,仿佛要看穿他心中所想。
他只好斂了斂神。
“是,葛青剛剛在外面等候求見,卑職正要稟報此事。”
君卿心中一動。
他已能猜出葛青為何事而來。
自家殿下這話一出,盛年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真是為了曲丹姝受罰一事,
今早域主府密探來報的消息,他也有所耳聞但沒放在心上。
不想葛青和太子都是為了同一人。
半晌,是死一般的沉寂。
“殿下。”盛年謹慎著措辭,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自家太子。
“說到底,曲丹姝是趙懷瑾的人,您出手終究是不妥。”
君卿抬眸,目光里閃動著灼灼的堅決。
“無論如何,我想為自己爭取一次。”
盛年輕輕一嘆,心中閃過無限感慨。
自家太子嫡仙般的人物,為人處事向來云淡風輕。
太子平素潔身自好,亦不曾冊立太子妃,東宮更無旁的姬妾。
他曾經懷疑過,太子不好女色。
不曾想,原來竟是沒有遇到對的人。
此次來北域巡視,他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家太子竟對曲丹姝動了心。
這樣一段緣分,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主子,這是一趟渾水。”盛年蹙緊了眉頭。
君卿淡淡看了他一眼,沉吟道
“退下。”
話語清冷,儼然隱隱是有幾分不悅了。
太子停頓了一下。
“叫葛青進來。”
盛年原想再勸幾句,又怕殿下動怒,便無言地行禮告退。
盛年已走出房門口,道“主子說讓你進去。”
這話語異常冷淡。
葛青從前聽銀岸提過盛年的為人,無論待誰都是冷冷淡淡。
所以葛青點了點頭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輕輕叩門進去,垂眸拱手道。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