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凜剛踏進靜姝居,就遠遠就看見了葛青跪在了院子里。
他對這個人有點印象,那天他竟然敢當著域主的面為夫人打傘。
可惜他不知道域主的為人,否則他一定會后悔莫及。
想到這兒,殷凜無奈地搖了搖頭。
轉而大步流星向靜姝居內室走去。
是的,這次他來是因為域主交待吩咐的正事。
殷凜站在外間,小心翼翼瞥了那內室一眼,拱手沉聲道
“夫人,我們剛剛抓到一個犯人,域主親自交代,說這人讓您親自處置。”
丹姝跪坐在案幾前,淡淡抿了一口茶。
“這種事情不是殷侍衛最擅長的嗎”
她早該想到,趙懷瑾怎么可能就憑那天晚上她沒有對他下手,就輕易就相信了她。
這回他要用別人的命,來試探她對他的忠心。
果不其然,半瞬后。
殷凜沒有絲毫波瀾的聲音響起。
“夫人既然說了要忠于域主,應該不會是口頭說說吧。”
這相當于挑明了,很好。
丹姝慢慢放下手里的茶盞,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自然不會。”
她側過臉去,隔著屏風看著殷凜威猛有力的身影。
“需要我怎么做”
殷凜抬眸,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
“最好殺了他。”
丹姝攥緊了手心。
北域府,地牢門口。
誰知丹姝等一行人剛到這,便被兩個小兵模樣的人給攔住了。
丹姝淡淡掃了一眼身后的殷凜。
只見殷凜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一片尷尬之色。
不怪乎他們不認得曲丹姝,地牢是重要看守之地,域主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抽調一批軍中的士兵前來看守。
他上前一步,眼底染上了怒意,喝斥道“放肆這是夫人。”
“他夫人這”小兵頓時慌了,支支吾吾得不成字句。
幸虧旁邊有人認出來了殷凜,想必能讓這位域主身邊的侍衛恭敬對待的,也只有傳言中的水榭城女了。
“吾等參見夫人”
“吾等參見夫人”
“吾等參見夫人”
此刻,地牢外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
剛進地牢的甬道,丹姝就不由得握緊了手掌。
這里昏暗潮濕,空氣里彌漫著血液腥味,冰冷的鐵籠子就像是地獄一般讓人壓抑,越往里面走,耳邊是不絕于耳的慘叫和哀嚎。
牢籠里的人神態各異,有的扒著外面的鐵欄條,向丹姝露出兇狠而陰鷙的目光。
有的了無生氣躺著身下的破稻草,眸子暗淡無光。
有的似乎精神已經崩潰,披頭散發神色詭異盤坐在地面,嘴里低語著誰也聽不懂的詛咒。
丹姝面不改色,果真是趙懷瑾的手段。
囚禁那人的牢房是在地牢甬道的最里面一間,有窗子,靠墻砌著一個灰泥脫落的十字架。
面容憔悴的清秀少年被鐵鏈綁在架上,房間里擺著些木板已經干裂的舊桌子,放著幾根已經打得斷裂的鞭子。
這少年約莫十八九歲,一襲破敗窄袖灰衣,到處都是鞭痕駁駁,微微凌亂的發絲和嘴角都已沾染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