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車,去鎮子里面。”她很平靜的說道,與之前比較起來,不再有那份戾氣。
“我對不起你”話像是泥鰍一般的滑出嘴,想收都收都收不回去,完全是出自一種本能反應,本能的反應總是令我感到十分羞愧,拿著較真心理,我都在想,為什么要這么說。
在學校抄作業的時候,被老師發現之后,被問“為什么要這樣做”那還能為什么呢,鄙人不會唄,除此之外,還能是咋地而這個,反過來想,我確實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不必要表示羞愧。
山上的高粱地正是抽穗的時節,驕陽似火,山巒間綠油油的景象,我們坐在雙排座的大巴車上,她喜歡靠窗的位置,那里可以看一些風景,如果有必要,打開窗戶吹吹風也是很好的。
太陽從我們的另一邊照耀進來,遠處明亮,景象也格外的清晰,想到上一次,那還是過年的時候,這里整個的銀裝素裹,“額,你看,我們梅鎮在哪個方向呀”擠弄著大眼睛,乖巧樣子,“你不生我的氣啦”我瞅著她的眼睛。
“我都忘了,你不要再說了。”我屬實是冒犯到她了,當然,這是在回憶的時候才意識到的,而當時,卻是有一種考量,那就是愛跟不愛。
眾所周知,情感世界里,一旦開始有這種疑問,答案就是肯定的,在那個時候,我在糾結,然后取得一個肯定的、如意的回答。
說服自己。
“喏,那個方向呀。”手指一指,并不知道那是南北東西,沒有這個概念,又是中午,就更不能憑借太陽的方向來判別方位。
“嗯嗯。”她猶豫,伸出還未完全伸出的手指,此時不確定她也不知道是哪個方位。“你說的應該是正確的。嘿嘿嘿。”
“切,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就是瞎指的,你自己也沒有什么依據。”我撇了一眼她。
正要指方向的那只手一下就縮回來,捏成一個拳頭,照著我肩膀兩下子,“打死你,不許你說我,你知道就行了呀,說出來干什么。”
“哦哦,我曉得了,我不該那樣說你,二回就不敢了。”我挺直塌落在舒適的座位上的身體,好似虔誠的信徒在一尊大佛面前,恭恭敬敬的。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啦好啦,你知道就好了呀,不要多說,勾起我的回憶,我本來很健忘的,而你卻一個勁兒的要去幫我回憶不好,是不是傻”她得意的說,說得頭頭是道,說得令我信服。
與其說她在教我怎么做人做事,倒不如說她在戲弄我。
沿途有很多人下車,擁擠的車內變得寬敞了許多,“唉呀,還是想在車上呆著,不想下車了。”她撅著嘴,略帶惆悵的望著車窗外。
慢慢的駛出山區,從高山之上駛進梅鎮,海拔高的地方是明亮的,而越往低處走,因為樹林茂密的緣故,便是暗淡或者光線陰沉,氣溫還是那樣炎熱,窗戶被打開。好歹是有風從外面吹進來。
“我們一會兒去哪兒呀”這倒是一個有點兒難度的選擇題,梅鎮里現在娛樂設施,或者較好的飯館都是經營不錯的。
這些年,梅鎮鎮政府一貫走旅游產業致富的路線,所以,鎮中心的學校、醫院、酒店到后來興起的快遞行業都辦了起來,在鎮里面還修了一個公園,此時的梅鎮景象絕非往日可比。
大巴車一進鎮子,氣氛就起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高樓之間喧嚷,熱鬧了,鎮里的景象絕非山里,
高樓上的玻璃反射著太陽光,明媚的光輝閃耀,“我在學校的時候就聽說,家這邊兒的酸辣米粉不錯,很正宗的,要不”
“行,我們就去吃米粉。”我撇了一眼外面,車已經接近車站,車站的位置要比之前擴大了很多,原本這里就是一個打谷場,那是以前鎮子周圍的人集中打谷子的地方。
“你曉得那個地方在哪兒不”她看著外面的光景,四處找著那家米粉店。
“我聽別人說過,就在希望小學的對面。”我說,其實也只是偶然有一回聽小廖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