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作答,聽見下面有人喊“幫忙幫忙讓路。再讓一下”終于從里面攙扶出一個“紅色”的人出來,其實,那是一個穿著白色棉衣的小伙子,頭上流了血,還有手臂上,染紅了上衣的一部分。他被兩個人架著,從山谷里面往上走。救護車上的醫生在半山腰的位置接到他們。
中間說了幾句話,就有一個醫生跟著一起上來。
“是站著的,就沒有多大事兒不幸之中的大幸啊”有感慨到,意味著還有很大的希望,盡管此時站在上面的人心還是懸著的。
消防隊,警察,急救醫生都到了谷底,一群人圍在下面,徹底的擋住上面的人的觀察視線,既而連三的有人被攙扶上來,看樣子都是一中的學生,有兩個中年男人被抬上來,身上一片污泥,人已經暈死過去,沒了意識。
醫生們忙碌著,警察在忙碌,消防的應急設備一件一件的送下去,現時停在山道上最前面的重卡車終于開始摞動,重卡車的司機從谷底上來了,他們是最先去救人的司機,現在救援的人到來,他們從深深的山谷爬上來,在交警的指揮下,車子開始往前走。
堵了很長時間的路終于疏通開來這是出于人道主義的、熱心腸的交通堵塞,沒有一個人埋怨。
原先站在路邊上的各色人等大多是學生。紛紛上車,一輛輛的面包車,中巴車,貨車,摩托車都啟動引擎,響聲傳滿整個山谷,鳴笛聲時斷時續,車走得慢,像是吸取了教訓一樣,充滿了警惕感。
余沉沉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周邊情形的變化對她沒有絲毫影響,一開始就注意到她,總是在頻繁的打電話。一開始我們是呆在一起的,同時擔憂著我們之外的第三個人張玉林。
眉頭是一直皺著,沒有松開過,似乎要打開這個女孩兒的眉目要使出千鈞之力都未必能行。
一個接不通的電話,一場還未結束的營救行動,牽扯我們的心。旁觀的人都走完,現在留下的指揮交通的交警,跟時間賽跑的醫生,不斷往上救人的消防隊,還有熱心的人在幫忙,還有站在那邊的余沉沉,還有站在這邊的我。
我想著走過去同她講,放寬心,他是不會有事情的,他會好好的站在你面前的,甚至他已經在學校等你都很蒼白無力,幾乎都是空話,起不到安慰人的作用。我就在她旁邊絮叨著“沒事兒的哈沒事兒的吉人有天象他是不是上了別的車沒有在這一輛車里面”
她默默的搖搖頭,長舒一口氣,崩潰一般的,一種要哭的聲音,“我我看見他上車的,就是這輛車。”
我木在那兒,有什么比親眼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走向災難還要難受的事情么
“那別想多了,頂多就是受點兒輕傷,必不會有大礙,等會兒,他就被救上來。”
我一個勁兒的說著沒事兒,像是在祈禱一般,余沉沉沒有什么話,沉默,或者在心里默默祈禱,是她乞求平安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