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央求那位老大夫,就是耍了心眼。“要不然打吊瓶吧,那樣好得快。”
他搖搖頭,“我看是沒有必要的,如果你執意要好得快,可以給你開一劑中藥,在我這里熬好了,你帶走,給你保溫桶,用完之后記得給我還回來就行。”
“大概要等多長時間”我問道,既然是打吊瓶的希望破滅了,那熬藥的時間總該是要爭取一下的。
“你可以先去忙其它的事情,大概一個半小時回到這里,那時候藥就熬好了。”老大夫交代好后,示意我到一邊,示意下一位病人來看。
我徑自走到余沉沉旁邊,她巍峨笑著,“真好,沒有太嚴重,吃些藥就好了,不像是我們這些人,打著吊瓶,難受還無聊。”
我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面對著她,她的臉色并不好看,即便是極力掩飾難堪的傷病的顏色,可,只要是湊近一看,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臉色里帶著的憔悴色,“其實,我覺得呆在這兒挺好的呀,你看,生了病,就得打針吃藥,總比生扛要好。”
“這么說來,你是屬于生扛的那一類人咯”
“不算是,但是一般的感冒或者小病,是不會找醫生的。”
“哦那這一次,是相當嚴重咯,你才會來看醫生咯”她不知道,也不會把我來這里同她聯想起來,因為她不知道前因后果。
“不過,很榮幸,也很慶幸,你也在這里,這樣這樣很好。”我嘟噥著、猶豫的說道,這樣講也不會讓她起懷疑心。
“得了吧,你我都生病了,有什么值得榮幸的,慶幸的”她義正言辭的講,似乎沒有真正的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不愿意直接說出心中所想,因為這么多人,而且有兩位躺在床上的病人看著手機,卻是正對著我們的,或者聽著我們說話。
怎么也不能想象,那就是在這里去做表白的,說我想你了我還是想回來我還是在意你我還是不能夠離開你這些話,心里確實是這樣想的,也是十分真誠的,可是不能直接說出來。
不止是因為周邊的環境,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在一本叫做花火的雜志上,看到一個觀點,就是說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不可以急于去表白的,這樣做的結果會很嚴重,無外乎這樣幾種,一種是兩情相悅,那樣的話就是什么都好;另外一種就是對方不喜歡你,或者沒有往這方面做準備,那便是見光死,出于尊重和體面,給一張好人卡,最慘淡的無異于直接、剛強的拒絕。
索性還是不說的好,什么狀態是最好的狀態,朦朧的狀態是最好的狀態,你不說,她即便會揣測,也不會輕易講出來,不語,雖然不能確保取得勝利,可一定不會敗下陣來,輸掉所有的希望,此類法則,可以被稱為保守式的戀愛法則。
所以,我在那兒牽強附會起來,撿有的沒的都說,“其實,我覺得我們還是很有緣分的,不是么”我不看她,故作深沉的講,就像觸景生情的文人一樣,偶然的相遇與人與人之間必然的緣分聯系起來。
嗯嗯,這句話應該是很中聽的,因為在我們旁邊呆著的大叔聽到我這話,把眼睛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從手機上方露出眼睛來看了一眼我倆,沖我一個壞笑,那表情好像在說,“小伙子,你挺能撩呀。”
上眼皮跟下眼皮眨巴了一下,感覺多少有些唐突,還有莫名其妙,作為一個理科生,在想著這句話的來由,因果關系,“額你說這話,是有什么根據嗎干嘛要這么說呢”那位好事的大叔還是看著我們,在看一場幽默劇,而且還是現實主義的劇情。
要是余沉沉沒在,或者換一個角色,我一定會想辦法把這位忠實的觀眾給驅逐走。話說到這里,我也就只能看她一眼,再看一眼地上,地上要是能裂開一道縫,里面寫上答案,就好了;再看看天花板,天花板要是通靈,給個應對之策也是可以的,但,都沒有。
好心的觀眾終于收起了他的好奇心,“總算是良心發現這樣不合適了。”暗暗的想到,撇撇嘴唇,給一個反應的機會,既然地板、天花板都不能給我答案,那就只能看自己的應變能力。
我像是要去竭力說服余沉沉一樣,不再是一開始得知她感冒了,只是來看她一眼這樣簡單了,更像是在我跟她之間有一場辯論會。
“沒有根據,難不成所有的事情和言辭都能找到相對應的緣由嗎我想,并不是這樣的吧。”
“那你到底要說什么嘛”還是像在解數學題一樣有很多個為什么,盯著我,從我的嘴里面就能得到更多的解題條件,她不知道的是,我本身就是那道數學題目,她應該了解的是我,我所做的,也正是把自己的已知條件向她抒發。
”是這樣的,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她頓了頓,稍微的等了等,等著思想升華,開悟一般,“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真的沒有明白,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好,就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子,像所有的女孩兒一樣,沒有什么特別的。”
她明白了,她還是在把我往外推。
“你覺得的只是你覺得的,你不會知道一個人在另外一個人心中的分量,因為你不是另外一個人。”我長吸一口氣,“難道無條件的喜歡,就真的沒有嗎,我們自信堅強一點,相信世界上有這種美好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