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咋就覺得你不是在放羊,而是在放你自己”
“既放羊,也放我自己。”
“每天這樣過又意思么”
“怎么沒有我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追尋。”
“嗯追尋什么難不成是追風少年”
“沒有那么浪漫,主要是追尋漫山遍野的羊,這不前幾天還丟了一只羊,四處找都沒有找到。”
“你下學期會去學校么”我轉過話頭來問他。
“再看吧,我覺得放羊挺好的。而且,如果得不到學校的說法,我自然是回去不了的。”他帶著風霜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別樣的堅定。
原來,小廖每次給班主任的檢討里面,都在做一種質疑,或者更確切一點說就是他需要校方給他一個“無罪”的解釋。
早戀榜后來是被取消的,而且學校對此下發了專門的通知,嚴令各年級不得再有公布學生私密詳細的榜單或者書面的文告。
“從一開始,那就相當于是個惡作劇,我們這些被懲罰的人算什么算是無辜的受害者么既然是一開始就是錯的東西,難道不應該撥亂反正么不應該糾正么”他滿身傲氣,忿忿不平的講,午時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地上草色枯黃,羊群咩咩的叫幾聲,集中起來,又分散開,小廖站在山坡上“哦”的幾聲長嘯,便將遠處的羊群給引回來,喊完還解釋道“那幾只羊比較聽話,所以我只要一叫,它們就會回來,不像是前面那幾頭羊,是刺頭,不去攆的話,是不會回來的。”
“你就是其中的幾個刺頭之一,聽不懂話的那種。”他若有所思,擺擺手。
“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回事情,那不一樣。”他深沉的說,似乎在他看來是沒有一丁點兒錯誤可圈可點,我沒有明白,要一個人坦白的、真誠的去承認自己的過失,難度極其大,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比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概率還要小。
他靠在一塊山石上,向我們這樣的年紀,都已經長成大小伙子,即便是在偏僻的山村,在放羊的山坡,也依舊是充滿了理想和想法,但,此刻的小廖處在最消沉的狀態,他說他喜歡放羊,享受自然風光。
中途小廖接了個電話,是鐘靈打過來的,寥寥數語,他便掛了電話,這令我很是詫異,同樣是談戀愛,他卻談的那么隨意和云淡風輕,不像是一般的熱戀中的人,煲電話粥,一個小時起步,長則三四個小時。
“你們日常的交流就是如此簡單。”他把手機放進口袋兜里,嘴里呼喚著逐漸走遠的羊群,吊兒郎當的樣子。
“不然呢應該怎么樣子才好”
難道他們這是已經過了熱戀期,所以這樣就此,他自然不自然的開始一種論斷,也是闡明了他的戀愛的觀念。
“沒有你們那么復雜,兩個人在一起,簡簡單單就好,平平淡淡就好,哪有那么多的話要說呢,這也是因人而異,大多數人總是有聊不完的話,我跟鐘靈我們兩個人都還好,有話就說,不把過分的希望附著在別人的身上,做自己該做的”這小子,無疑是一個幸運兒,給我直觀的感覺便是這人是從來不需要去遷就自己的對象的。
我笑了,羨慕他們的感情,也引起了我的疑問,很明顯的問題,是基于感情的本源的疑問,“小廖同志,是你追的人家,還是人家追的你呀”
他斜眼看我,露出一個不屑的笑,“你猜呢”
“必定是你小子追的人家嘛,這不一目了然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