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勒。”她看也不看,“你收拾收拾吧,回家吧,過不久就要開學,好好學習吧,您的成績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喲。”
“好。”像一位老師在給她的學生說話,我配合的點點頭。“唉呀,你就不要老是這么一副苦瓜臉,又沒有什么大事,不久之后我便會出院,這一點,你要相信我。”她調皮的有說有笑,可以看到她的自信心的蘇醒,即便那有很大程度上的作假嫌疑。
中午十二點半的車,客車出了市區,往高速路上行進,高樓大廈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崇山峻嶺,再或者就是平原上的房屋還有一望無際的田地,在這個季節里面,萬物還未蘇醒過來,黃土地,一片荒涼,往遠處看,就盡是一片云霧蒙蒙。上高架,走隧道,高速路兩邊的風景一直在往后退,飛快的往后倒退。
穿過昏暗的隧道,進入山區,時間過去很久,意味著家越來越近,跟火車不一樣,汽車的優勢在于可以較慢的掌握沿途的風光,不像是在火車那激昂的速度之下,幾乎所有的風光都只能是一帶而過,那些起起伏伏,彎彎繞繞的輪廓都不那么的清晰。
觸景絕對是可以生情的,想著余沉沉的話,見她著實好轉很多,心中亦是有些欣慰;想到即將面對老班王長風,關于去年的事情,第一種印象便是,他王長風還有學校斷然是不會饒恕我們的,至于接下來該如何周旋,又會得到什么結果,在我看來,那好像都不大重要。
就好像一局游戲,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結局,那么失敗的一方在整個過程中做了哪些努力,費勁巴拉做了哪些掙扎,都改變不了結果。
我看到一個少年在路上奔跑,在一望無際的崇山峻嶺,在平原上的雨霧蒙蒙之中,在繁華的城市街頭。是為奔波,是為自由,是為單純的追風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老爹異乎尋常的清醒,沒有喝酒,飯菜已上桌,他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端著碗,老媽示意我坐下。
“明天跟我去見你班主任。”說罷開始吃飯,我不說話。
“那女孩兒怎么樣了”母親放下筷子,跟我講,她瞇縫著眼睛笑著問,透過余光,看到老爸那期許的表情,很不好意思說出來。
“嗯哼一天天的凈不琢磨正事兒,打著些偏心思。”老爹嘟噥道。
“她”老媽的心情很急切,想立刻就是知道具體的情狀,“她快好了,不久之后就會回來。”
“那她是什么病癥呀大概還要多久會治療好呢”老爹說話了。
“就是身體不舒服,身子弱。”
“我給你捎上的糖,你給人家沒有呀。”
“給了,給了。”我有些慌亂的說,他倆相視而笑。
為父母的,對于兒女的情感,總是充滿了好奇和諸多疑問,這當中飽含著深深的期待。
那天晚上我跟余沉沉通電話,問她有沒有說何時能夠出院,她講,還有五六個電療的療程,到時再看情況。
“有確切的時間么”
“沒有,也許下周,也許還要很久吧。”我們都默然,一種滄桑感涌上心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