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你處,怎么能重歸世俗”道士捏了捏胡須。
“心是可以變的,你手里就有法門,指定是有辦法的,你說到心,心也不是由我而起,從來都是別人心甘情愿,未曾賣弄,談不上勾引,像天地下的風一樣,不請自來。”道士皺著眉頭,對于和尚說的,極為清楚明白,以至于都有些惶恐從一開始就將窗戶紙戳穿,徑直奔主題,不知道是他不喜歡坐在江心的和尚賣弄玄虛,還是打心眼里討厭規避事實的樣子。
“若是能年輕一些,我必定同你大戰一場,管你是和尚,還是甚么得道高僧。”
“哼哼”僧人清了清嗓子,或是方才話講的多,口頭干澀,“你現在大戰一場也不晚呢,或許現在就正是時候。”
“得了得了,收起你們關于因緣的那一套,除了你們自己,是沒有人會相信的,自欺人而。”
那僧人抿嘴一笑,“看破世俗紅塵的人很多,分什么權貴如來釋迦摩尼、達摩祖師不都出身貴胄,貴為王子,要參天地之法,不也入這門中”
“你讓青青少年人,芳華年紀,不是斷送人家,又是什么呢”
僧人只是緘默不語,揚手撥弄僧袍,瞬即座下的蒲團便順江水漂流而下。
但見江流的港灣處,清晰的望見一處廟宇,一年輕女尼立在觀音巨像旁邊,形同石像,面部表情也是十分的清楚,相當平靜,淡淡的看著眾生自然之間發生的種種,道士意識到什么似的,趕忙往前奔過去,透過余光,看得到那像在放小,且越來越小,就像是水滿過沙丘一樣,細軟如沙,緩緩向下沉積下來。
直到成了個人形,望其背影,是個女孩子無疑,卻是已經削了發,光圓的頭,隔得很遠也看得格外清楚。
道士一路狂奔,往前跑,較之于之前怪異之處在于,道士的步伐越來慢,而且,法術頓失,如常人一樣,棄掉了拂塵,須發散亂,隨風飄飛。一步一步,女孩兒中了魔障一樣,在往廟宇的更深處去,殿堂里面的佛像流溢出來的金光燦燦照亮了一條正對著女孩兒的路。
光把門全部映射住,看不得清楚,所謂空門即是此意吧。
呼吸間上氣接不住下氣,又覺得腳下被火燒火燎一樣,胳膊一陣痙攣,頭腦發熱,且是供不上血的樣子,似乎在下一秒便會徹底的昏厥過去一樣。
那長江邊上,儼然已經沒有什么道士和僧人,就我一個人在駁岸上飛奔,即便是速度很快,可也抵不過天地寥廣,人在其間,不過就是乎微而已。江里面沖擊上來的石頭堆滿岸邊,硌得皮肉生疼,呼出的口氣里面慢慢的干燥氣,仿佛就是在噴火一般
趕不到,抓不緊
好歹是看著那人一步一步進了空門之內,那門中的光燦燦一見人走進去,登時息數收了回去,就好像是受了騙一樣。
只留下江邊一少年捶胸頓足,一時間竟不能自己。
不安、惶恐、緊張、痛苦、汗流浹背,無可奈何。就好像是你首先得到一個東西,眼見著它慢慢消融,直到失去為止。
心頭一陣悸動,自夢中驚醒,甚至起身的舉動將一邊的阿彪給觸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