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相比于佛的金身,若是像是藏傳佛教一樣真是有現世活佛呢,這對于大凈慈寺,對一干僧眾的佛法修為,豈不是有益無害
此類想法時時在監寺靜靈的意識里面出現,也就制定了一套既定的程序,程序的第一步,便是留下余沉沉。難度也很大,凡觀佛教的發源及傳教,又何嘗不是這樣,要經歷多少誤解和磨難呢。
對此,監寺靜靈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即便在主持要求送余沉沉回學校的時候,監寺靜靈是不同意的。
外界的壓力越大,好像她的心就越發的剛強。
這一切,只監寺靜靈知道,余沉沉并不了解,她在禪院里面看經書,有一點兒變化就是她熟悉這里環境之后,經常同她說話的人除了儀真姐姐,監寺靜靈,最近主持靜慈也時常過來。
監寺和主持是兩種截然相反的說教方式,兩股矛盾的思想在她的腦海中形成對沖,相比較而言,監寺更傾向于浪漫主義,主持則是傾向于通俗的現實主義。
“佛法無邊,雖然你年紀尚小,但有慧根,只要堅定修為,將來必定是大修為的,這都是命里注定的緣分,要相信這些,不是空門中人,斷然是與此地毫無瓜葛的”監寺語重心長的講,就像是一個老師同自己看好的學生談心一般循循善誘,還列舉不少像六祖慧能,一燈、鳩摩羅什的例子來說,余沉沉覺得這是出于某種不信任,好像她已經后悔或者動搖。
主持靜慈基本每天都會專門過來呆一段時間,“沉沉,我見到你的母親了,她很傷心,你走的時候沒有同她商量,屬于私自離家出走,你看看,學校的老師都在努力,家人也在等你,還來寺里找你,你何必為難自己,在這樣花樣年紀里面選擇出家呢是不是很不應該。”主持細聲軟語,但其中的責備一點兒也不少。
“那師傅您,因為什么要出家呢我們有什么不一樣的呢”
“我看空了,而且,沒有執念。就是世人口中的看破紅塵,是真的看空了。”余沉沉知道這是在強調她自己并未看空。
“嗯嗯,我覺得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我慢慢的會適應的,這兒誰誰都是這樣過來的啊。”
主持搖搖頭,“并不是,你看看,既有人念你,又如何能放下呢,空是什么空空如也,不是你心頭的空,是四大皆空,才有渡人渡己的法門,事實上,若你真想修佛,不規避,在現實里面去修是更好的。”
余沉沉被說的云山霧罩的,她不能全部明白,她的心思也沒有改變分毫,因為她會想,隨著時間變化,以往都會慢慢褪掉顏色,出家這件事情,只是個時間問題。
與其怕得不到,怕失去,焦慮又惶恐,倒不如現在就將其看空,心經里面講“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她認為這一句話她還是理解到位的。
靜慈主持說,像她這樣具有好前程的女孩兒,不應該將光陰浪擲在此,明明躲不開的,躲不是方法,把鏡子摔碎,但是容貌還是那樣,沒有意義的,事情的重點不在于鏡,在于人本身
由此激起余沉沉對于“鏡”的思考,終于,在大靜慈寺來這么長時間閑適的生活后,要思考這樣一個深度的問題。
可,即便這樣,她仍未考慮是留是走的問題,因為在她這里是沒有這個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