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從小的經歷有關,郁歡這些年,跟前就沒有人陪伴。
郁宴雖然能陪著,可郁宴也有大把大把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要給郁歡撐出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來,那對應的能抽出來陪郁歡的時間就少之又少。
而且,郁宴是個大人。
趁著郁歡瞧著院子里顧珩和狗子們發神,顧珞飛快的揉了一下郁歡的發頂,趕在小傲嬌暴躁跳腳之前,飛快的離開。
顧珞來不及在這里吃飯,只給顧珩一個人做了份毛血旺。
等她做完,顧珩已經不和狗子玩了,也不知道從哪搬了張桌子,也沒椅子,就那么站在桌子前,就著從書包里拿出來的筆墨紙硯,寫字呢。
那桌子就擺在郁歡門口。
郁歡站在門檻里,冷著小臉,不知道咕噥了句什么,顧珩頭也沒回的回應她一句。
可能不是什么好話,郁歡臉都綠了,但站著沒動。
倆人聲音都不大,顧珞聽不真切,也不愿意插手。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相處方式,大人不適合參與。
甚至,顧珞感覺得出來,郁歡的情況能明顯的好轉,和顧珩的存在脫離不了關系。
人得有玩伴和朋友。
“顧珩,飯我給你放廚房鍋里了,你自己吃,我要先走了,一會兒就不過來接你了啊。”
交代了一句,顧珞提了藥箱離開。
云海居秦老板的宅子在城北一帶,從郁王府趕過去,又趕上了暮色前鼓樓大街人潮涌動的擁堵,馬車足足行了兩刻鐘才到。
“實在對不住,今天我弟弟第一天上學,放學之后遇上點事,耽誤了,來晚了。”一進門,顧珞便朝迎出來的琴娘解釋。
琴娘眼睛紅腫著,一看就是沒少哭,一張嘴,嗓音還帶著點沙啞,“太醫院本來就事情多,我知道你們這些醫女每天都忙的很。”
別的醫女是忙的很,要跟著醫官進宮,在醫官給宮中主子瞧病的時候做打雜,還要接診外面朝臣家眷,每個月還有坊間藥堂的義診任務。
但顧珞沒有。
托郁宴的福,她現在只郁歡一個病人。
但這些顧珞沒得和琴娘解釋,只笑道“去看看老太太吧,今兒精神怎么樣用飯了嗎”
琴娘吸了吸鼻子,有點更咽,“精神好多了,從昨兒回來精神就一直好,只是回來之后生了一場氣,在云海居吃的那些,又都吐出來了,不過今兒一天精神不蔫兒。”
顧珞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老太太住的院子寬敞明亮,雖不及安平伯府老夫人院子奢華,但也透著闊綽大氣。
在院子里就聽到屋里嘰嘰咕咕的聲音,等顧珞進去,聲音反倒沒了。
一溜兒四個小孩兒,齊刷刷轉頭朝她看來,老太太正半靠在大炕上,見她進來也直起了身就要穿鞋下地。
顧珞趕緊上前兩步,“您坐著。”
老太太拉了顧珞的手,“閨女啊,真是謝謝你了,半條命都給我從黃土里拽出來了,要是沒你,我今兒估計已經進了棺材了。”
她是真的感謝顧珞。
昨天她施針前的那個狀態,自己感受的明明白白,真的是快咽氣了。
琴娘走上前來,嗔怪了老太太一眼,“娘,您這別瞎叫,人家顧醫女是安平伯府的小姐。”
說完,朝顧珞歉意的笑笑,“對不住啊顧醫女,人老了,您別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