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宴站在御書房當地,垂著眼臉上沒什么表情。
以往他生辰,皇上不會專門叫他進宮的,畢竟再有兩天就是十五了,現在突然把他叫進來,郁宴心里有點不踏實。
是當時從牢里弄走那人被發現了還是他養在府里的那幾個軍中的大夫暴露了亦或者蕭嘉遠的大哥二哥被發現了還是皇上從他的身世上有所懷疑了
從接到消息進宮到站到御書房,郁宴腦子瘋狂的轉著,回想著最近做過的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排除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皇上心情很好,瞇著眼看著他,“你說說你,好好的你去放火燒郁王的宅子做什么”
郁宴暫時將心頭雜亂的思緒撥至一旁,挑了一下眉毛,滿不在乎的道“我不放一把火他可能想不起來今兒什么日子。”
皇上笑了一聲,“再有兩天就是七月半鬼節,他年年都要在今天去大佛寺點長明燈,怎么能記不住。”
再有兩天就是七月半。
郁王卻連這兩天都等不及,年年七月十三去給鬼燒元寶。
郁宴哼了一聲沒說話。
皇上好興致道“朕讓御膳房做了點你愛吃的,朕陪你吃點。”
郁宴還是沒說話,不過有小內侍魚貫而入,很快將一張桌子擺滿。
說什么都是郁宴愛吃的,但滿桌子盤子里放的全是頭。
雞的頭,鴨的頭,魚的頭,狗的頭,羊的頭,豬的頭。
一桌子被砍了頭的畜生。
郁宴看到這一桌子頭的時候,根本忍不住,哇的一聲,身子一彎就吐了出來。
當年他把郁歡帶回來,就是從一堆,或者就是從山一樣的尸體堆兒里刨出來的,那尸體山上,全是被砍掉的頭。
死不瞑目的頭。
郁宴捂著胃,吐得昏天黑地。
皇上也不覺得這味道難聞,緩緩從龍椅上起來,走到飯桌旁坐下,提起一壇子金梅露到了一海碗出來,“這是怎么了胃里不舒服早和你說了,別仗著年輕糟踐身子你就是不聽,天天跟著蕭嘉遠鬼混,來喝一口潤潤嗓子就不那么難受了。”
郁宴不太敢看那一桌子的頭,蒼白著臉哆嗦著冰涼的手,接過那一海碗,猶豫了一下,仰頭一口都喝了,“臣不太舒服,還請陛下諒解,臣想回去歇會兒。”
也許是剛剛郁宴吐得太厲害,也許是郁宴吐完就喝了一大碗酒,皇上倒是沒有勉強什么,擺擺手讓他走了。
郁宴一走,皇上冷笑著看著滿桌子的頭,最終拿起一只雞頭,扔到地上,起身啪的踩了一腳。
內侍總管立在旁邊冷眼看著。
你個老變態,遲早遭報應的。
那些死了的人,都在天上看著呢
郁宴一從宮里出來,蕭嘉遠立刻迎上去,看著他泛著綠的臉,趕忙一把扶了他,“讓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聞到鋪面砸來的酒氣,蕭嘉遠問。
郁宴擺擺手上了馬車,疲憊的閉了眼,人靠在馬車角落,聲音有點發飄,“沒事,在城里轉一圈吧,轉完去郁歡那里,不然她心里不踏實。”
郁宴沒說宮里的事,蕭嘉遠猶豫了一下也就沒問。
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