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天過去,又到了顧珞去白鹿書院上急救課的日子。
三尺講臺育桃李,一支粉筆寫春秋,盡管這個年代沒有粉筆,但顧珞真的很享受這個過程,半個時辰的課,一眨眼就過去了。
快下課的時候,顧珞在學堂外面看到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睜著一雙烏漆漆的大眼睛,人趴在學堂后門門口那里朝里面瞧。
顧珞笑著朝那小姑娘走過去,正要招呼,那小姑娘像是受到驚嚇一樣,滿目驚恐轉腳一溜煙跑了。
學堂里立刻有學子解釋,“這是李大牛他們家的三丫頭,每次她爹給學堂送菜,她都要來幫忙,得空了就要在門口聽一會兒。”
李大牛家是賣菜的,學堂的菜蔬什么的都是李大牛往過送。
秦漠笑道“以前都是在顧珩他們那邊聽,今兒不知道怎么躥了這邊兒了。”
秦漠他們的課明顯高深許多,沒有基礎的話,聽來就是如若天書枯燥乏味。
秦漠說完,當即就有學子笑道“可能是顧醫官講的太好了,吸引來了。”
顧珞笑了笑收拾藥箱書本離開,還是秦漠送她出來,“那天你能去,我們家老太太高興的不行,前幾天我大嫂從豐臺那邊花農手里買了幾盆菊花。
雖然送菊花寓意好像不太好,不過那花開的真的挺好的,老太太說讓給你送一盆。”
顧珞笑道“不用,我又不會養花。”
秦漠一臉無奈,“那我帶都帶來了,總不能再原封不動帶回去,我要沒送出去,肯定要挨打,你就收著吧。”
秦漠帶來的花就放在他上學來的馬車里,馬車停在學堂二門處。
的確是一盆開的很好的花,外部花瓣淺綠,中部花瓣翠綠向上卷曲,心瓣濃綠正抱,太陽一曬,綠中透黃,光彩奪目。
“這花好漂亮,叫什么”顧珞笑著從秦漠手里接了。
秦漠一臉大咧咧,“我哪知道這個,我就順手從老太太那堆花里隨便帶了一盆,等我回去問問老太太,我就是一跑腿的,行了,你走吧,不和你多聊了,我還要回去上課。”
今兒白鹿書院招新生,前門處人流不少,顧珞走了后門。
“賠錢貨,讓你來送菜你又去哪浪,你弟弟一個人在這里,這么多人,萬一丟了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讓你浪,讓你浪”
一個婦人怒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顧珞皺眉出門,入目就看到一個婦人正拿著胳膊粗的扁擔朝一個小姑娘身上抽。
那小姑娘正是剛剛在學堂后門出現的那個。
扁擔一下一下重重落在她瘦的跟豆芽似的身上,她也不哭,就縮著身體站在那里挨著。
顧珞想要上前攔一攔,被人拽了一把,她轉頭看見郁宴就站在她身旁。
顧珞大睜眼,“小王爺”
這人什么時候來的她竟然一點不知道。
郁宴看了一眼顧珞懷里抱著的花,皺了皺眉,“你現在管了,等你一走,她可能挨得更重。”
不且郁宴說完,那邊傳來砰的一聲動靜。
兩人齊齊轉頭看過去。
小姑娘的弟弟,差不多也就五六歲的樣子,手里提著一個裝菜用的空桶,朝著小姑娘腦袋上就揮了過去,“賤丫頭,賠錢貨。”
結果他砸過去的時候重心不穩,人沒站住,被揮出去的空桶帶了一下,砰的就連人帶桶摔了地上,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來。
婦人心疼的不行,丟下手里扁擔趕緊過去把兒子抱起來。
五六歲的小孩子,一邊嚎一邊叫,“打死她,打死她,都怪她我才摔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