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里頓時大腿一軟,轉頭看了一眼已經出發的船。
那些原本駛離碼頭的船,不知為何,掉頭又回來了。
楊成里心跳如雷,呼吸急促間,趁著混亂,轉頭就要從人堆里逃,卻是不等他跑出兩步,之前被官府衙役押倒的那個瘦高男人忽然從地上縱身而起,朝著楊成里一腳就踹過去。
楊成里讓踹的凌空飛起,不偏不倚,砰的一聲,直直跌倒京兆尹馬蹄前。
驚得馬兒一聲嘶鳴揚蹄,差點馬蹄子落下踩死他。
楊成里驚懼惶恐,連滾帶爬起身,被京兆尹一聲令下嚇得不敢動彈。
騎在高頭大馬上,京兆尹一抖圣旨一通宣讀,“陛下有令,徹查此處商船,但凡不配合者,格殺勿論來人,給本官將那商船上的人貨一并拿下在場的所有人,一個不許放走”
禁軍來,只是起到武力威懾的作用。
真正干活的還是京兆尹衙門的衙役。
他們熟練的將人群里的普通百姓,地頭蛇混子,津南衙役,以及商戶伙計迅速的分類控制。
那些開出去的船很快再次停靠碼頭,京兆尹的衙役們第一時間沖上船,拿人的拿人,看貨的看貨。
“大人,這都是印著南詔國國印的軍械”
船上的衙役扯著嗓子一聲喊,讓岸上的百姓頓時嘩然。
“之前楊大人不是說,這是給西山大營準備的”
“真的是南詔國的國印”
“這是勾結外敵了吧”
“媽的,拿咱們津南船員的命去拉南詔國的軍械”
議論聲此起彼伏,楊成里慘白著一張臉跌坐在地上,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
畢竟他剛剛才當著眾人的面一口咬定,這是朝廷的軍械。
同祥商號的東家上前兩步,一臉驚恐的朝京兆尹求饒,“大人明察,我們商行當時接這訂單的時候,金發米面糧油鋪子只說是運送米面,一路來船上我們的船員只負責開船修船,這貨都是他們鋪子里的伙計跟著的,我們當真不知道這是軍械啊。
我還是剛剛這邊碼頭鬧起來了,才知道里面是軍械。
但楊大人說這是朝廷給西山大營將士訂制的。”
說話間,衙役將船上的船員押下來。
京兆尹沒搭理同祥商號的東家,只問船員,“你們不是都把船開出去了怎么又開回來了”
要不是船員將船開回來,他們也不會這么容易就將這發走的船拿下。
那船員瑟瑟發抖道“之前不知道船上是軍械,只以為是米面糧油,大家誰也沒多想更不會去看,可剛剛鬧出來是軍械,還有人說是南詔國的什么的,我們上船之后有點好奇,就看了一眼,結果王秀才認出來這是南詔國的國印,我們嚇得就趕緊折返。”
“王秀才”京兆尹揚眉。
一個帶著兩撇小胡子的四十多歲的精瘦男人被帶上,“學生是王秀才,早些年學生在乾州讀書,見過南詔國的國印,所以認得。
一發現那軍械上是南詔國的國印,學生沒敢耽誤,立刻通知了其他船員。
咱們先前不知道這是什么貨,已經運了一趟,但現在知道了,絕不干賣國通敵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