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皇上聽得既覺得舒心又覺得刺耳。谷枯
尤其杜大人一口一個奸人,皇上只覺得心窩讓戳的生疼。
可仔細聽來,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法子。
把郁宴說成是先太子的遺孤,而他是那個善待先太子遺孤的英明帝王,如此也證實了他和先太子的手足之情。
先帝垂愛先太子,這對第一個謠言來說,也是一種破解、
可讓郁宴成為先太子的兒子,皇上怎么都覺得心里別扭。
盡管郁宴是先太子妃所生,可那也是他的種,憑什么給那個短命鬼做兒子。
再有,萬一郁宴借著這一層身份將來反了呢
刑部尚書覷著皇上的臉色,踩著時機道“陛下,將這個消息放出去之后,便可利用一下郁小王爺的雙王身份。
他既是定安王,又是安博王,這樣的隆恩自本朝開國以來,郁小王爺是頭一份,足以見得您對他的偏愛。
既是雙王身份,自然少不得封地。
只說郁小王爺一早就定了封地,只是陛下舍不得他去封地受苦,才一直留在京中。
如今郁小王爺離京,對外可說并非是失蹤,而是去了封地。”
皇上一愣。
一旦去了封地,如果將來再想覬覦皇位,不管他什么身份,那都算是作亂了,這和皇子們的傾軋斗爭又不同。
皇子們的斗爭,屬于內斗,爭的都是自家的皇位。
可郁宴若是去了封地,那就是外面的王爺了,沒有資格去爭奪王位的。
尤其郁宴的王位是很早就封了的,那封地說是很早就有的也合情合理。
哪怕他是先太子的遺孤,也沒有資格,畢竟現如今的皇位是在現任陛下這一脈。
一切似乎都完美,但皇上只覺得哪里似乎不太對勁,可要說怎么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刑部尚書跟著給了最后一擊,“陛下,這謠言,多拖一時怕就變故無窮,現在咱們能針對眼下的謠言做出這樣的反擊,可若是再生了變故,只怕這個方案也無法用了。”
刑部尚書說的凝重又焦慮,皇上心頭立刻多了一層緊迫感。
“可這封地,要選何處”皇上看向眼前的朝臣。
大家給出了具體的方案,但是封地定在哪里,卻不是他們能置喙的了,怎么選封地全看皇上怎么想。
皇上問完,目光落向一側墻上的地圖上。
把郁宴推出去,目的是為了堵住謠言。
但也要以絕后患,決不能給郁宴一個反撲的機會,哪怕給了封地的王爺爭奪皇位是以下犯上的作亂,萬一郁宴就偏要作亂呢
皇上不能給郁宴一丁點機會。
絕對不能。
他蒼老渾濁的眼睛盯著那地圖,最終目光落向了西北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