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九年,曹家攢到了極好的名聲。
許是這份大義感動上蒼,那九年曹家的財運極旺,每年都要翻上幾倍,很快便成了這方土地上的新貴。“新郎官”也是夜夜做新郎,不僅納了七八房姨太太,還生了十來個大胖小子。除了死得有點早,這一生過得也算沒有缺點了。
此后近百年,無論經歷多少風雨飄搖,曹家就沒倒過。現如今,已然是九蛟的龍頭大戶,有著無人可以撼動的地位。甚至,連“九蛟”這名字也是曹家給這塊地起的。
只是,九蛟復仁的怪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離奇。
似乎從曹家開始,每隔九年,在九蛟排得上號的富豪家總會死一個新婦,新婦還都屬蛇,像一個逃不開的詛咒。而每家每年也會吹吹打打,整滿九年才作罷。
而籠屋由復仁市資產最多的九家聯手打造,于四十九年前建好。也是這一年,茅山上的老道算出人間有“滅世大劫”將至,將一眾徒子徒孫全送下了茅山。
“此危不除,不要回來。”
道家只在最兇險的時候出山,下山的弟子都明白。遺憾的是整整四十九年過去了,危機一步步成形,而他們早已死沒了。
“我和兩位師兄來到了九蛟復仁,住進了早已破敗的三姑堂,改立為供奉三清道祖的住處。原本,我們想在這里扎根、收一批弟子,再慢慢解決籠屋的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仇怨人力無法化解,唯有用鮮血填平。”
祝姑回憶道“我們之中最年長的是一位鼎字輩的師兄,他先我們二人一步住進了籠屋。他是第一批去的,也是第一批死的。我們見到他時,他是一具被吸干的干尸,精氣神都沒了。”
“他沒留下什么東西,只有幾道鎖魂的符箓”
“過了這一遭,我和師兄便靜心潛了下來,一潛就是四十八年。直到去年,師兄符箓大成前往籠屋,救下了不少人,我們滿以為一切會很順利,不想還是出了意外。”
“師兄死了,與他合作的道士也失蹤了。現如今,三姑堂只剩下一個我。茅山不會再派人來了,既然定數無法改變,那我們只能接受結果。”
接受一個滅世大劫降臨的結果。
厲蘊丹“這個結果會應在七月半,對嗎”
祝姑握著卦簽,倏然抬頭“你”
“我怎么會知道,對吧”厲蘊丹平靜道,“祝姑,你就當我是應運而生、應劫而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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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姑告訴她,明日辰時三刻,準時來三姑堂學符。并讓她備一支上等狼毫作符筆,研磨朱砂、雞血、中藥作墨汁,再整幾疊黃紙作符紙,還得學會背福德神咒、金光咒等等。
畫符的流程冗長繁瑣,要求也是奇高無比,無怪不少奇門中人是自小就學,大抵是年紀越大越不能適應做這些事。
厲蘊丹帶走了一張購買清單,正打算扒著鋪子挨個兒去問,卻在過馬路時忽然記起自己還有一筆賬沒算。
思量片刻,她先趁著天沒黑去了一趟集市,將清單上的東西通通買齊。又在天黑后前往十字路口蹲點,一蹲就是半個時辰。
是夜七點半,車流漸少,大貨車開得愈發狂野。
一名背書包的學生騎著單車路過,蹬著蹬著,竟覺得腳踏車變沉了。他嘟囔了一句“搞什么鬼啊”,回頭看了眼后車輪,發現沒癟。
他放心地繼續蹬車,殊不知在路燈與路燈交錯的光暗之間,那空蕩蕩的腳踏車后座上正坐著一個面色青白、出車禍而死的惡鬼。
枉死在十字路口的人若是沒得到妥善的超度和安置,魂魄就會一直徘徊在死去的地方,直到尋好替身才能獲得脫離的機會。
它在是個活人時被另一只枉死鬼尋了替身,如今,它也要尋一個活人作替身,好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之前它尋了個女學生,但沒想到這女學生是個練過的,硬是憑過人的柔韌度把死局開出了生門。為防二次失手,它這次特地挑了個好拿捏的臭小子,想來不會出問題了。
近了,更近了
紅綠燈的切換即將到來,而這名學生也開始剎車,準備停到路邊。可就在這時,坐在他后座的枉死鬼把手搭在學生肩膀上,兩條腿像面條似的拉長,在地上蛇形滑動。
腳踏車的手剎突然失靈了
車子以一個意想不到的速度往路口沖去,速度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