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用假八字換真八字,算是有點心眼。但斗法這種事,有時候不需要八字。只要確定她的位置就好辦了,呵。”
他們分成了三批,一批留下來照顧曹老爺子,一批前往籠屋招呼厲蘊丹,又一批去了三姑堂,準備找祝姑麻煩。
仗著人多勢大學徒甚眾口碑又佳,他們自是渾然不怕。
待傍晚時分進入籠屋,他們與施工隊連聲招呼也不大,便讓學徒們驅散人群,往“回”字中空地段奉上香火煙酒與雞鴨,擱置紙人一疊,紅線墨斗繩數樣,掐訣念咒,開始新一輪的興風作浪。
一風水師咬破中指,以血為媒介在紙人身上寫下“李云丹”三字,又點明她的時空方位,再拉一根紅繩飽蘸雞血,拴住紙人的脖頸,道一聲“起”
倏忽陰風吹來,紙人晃晃悠悠地起身。
風水師輕蔑一笑,吩咐學徒將一個銅盆擦亮,放入炭火數塊。他拉扯著紙人搖搖擺擺地往火盆走去,似乎想讓她嘗嘗烈火焚身之苦
16樓044號房。
厲蘊丹擱下符筆,抬指輕彈捆縛在自己身上的、肉眼不可見的厭勝之繩,捻了個三山托一拉扯,將它從脖頸上翻了下來。
她沒一把火燒了它,只是取出一碗黑狗血和細線,掐訣念咒、仔細涂抹,于黃紙上依次寫下她目前知曉的、部分新娘的名諱,再將蘸了黑狗血的細線纏在紙上。
黃紙動了。
它燃起幽幽鬼火,將細線上的黑狗血一點點燒干。沿著厭勝之繩一路蔓延下去,就見繩子上布滿了濃重如墨的怨氣,幾乎快滴下水來。
空氣波動了一瞬,室內似乎多了些什么東西。有一種似人非人的視線凝在她身上,如同野獸看待食物的眼神。
厲蘊丹勾唇“聽說風水上有一種金運術叫蛇佬招財局,需把天生地養的大蛇像泡酒一樣泡在風水極佳的地段,再埋入祖先或家人的骨灰,便能招來大筆財富。不知籠屋與這風水局有沒有干系”
鬼火旺了幾分。
“倒是不必現在回答我。”厲蘊丹笑道,“以此厭勝之術為媒介,我給你打開了一個出去的口子。不如先放過籠屋,跟著那作祟的風水師出去走走,見一見故人也好。”
鬼火燒了起來,頗有一種熊熊氣焰。幾乎不用厲蘊丹再動嘴皮子,它晃了一下便消失在屋里,而下頭的風水師傳出一聲慘叫。
厲蘊丹取出手機,撥通了崔沐心的號碼。
“云丹你居然會主動打電話過來,是出了什么事嗎”
厲蘊丹“被人找麻煩了,勞駕你們去三姑堂幫我照看祝姑。”
“誒”
這還得了,“李小神仙”可是一眾造化者茍活到試煉場結束的最大希望,能打能扛人品又好,幫他們省了不少法寶如此好人,竟然被人找麻煩了
不行,找她麻煩等同于找造化者麻煩,是有人不想讓他們活啊
周映煬“是誰”
“九蛟的風水師。”張頌薇消息最快,“剛才有個風水師去了籠屋,雖然很快就退出來了,但應該是他們找的麻煩沒錯。”
“很好,風水師”
周映煬冷笑“曉得出動風水師來對付活人倒是積極,真有他們的。但很可惜,造化者對付人可不需要用什么八字,知道他們在哪就行了。所以,他們現在在哪”
“三姑堂有一批。”
“走,去會會他們。”
在試煉場憋屈了二十多天的他們終于找到了練手的沙包,雖然鬼怪們把造化者欺負得可憐兮兮,但面對一群搞事的風水師,他們頓時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心只想重拳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