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曹家”
“快回去看看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我們也討不到好。”
沒人管死去的同伴,仿佛人命在他們眼里就是這般輕賤的東西。他們行色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而留在原地處理車禍現場的警員見狀,不禁破口大罵。
“他們就這樣走了連給死者家屬打個電話都做不到嗎啊這還是人嗎狗看見同伴被撞死還要拖到馬路邊上呢,他們就這”
“人心不古,遲早遭報應。”有一位老警員搖頭道,“總感覺要變天了。”
九蛟一手遮天的九家一起出事,可不就是要變天么
只是外頭變天與否是外頭的事,一切變故仿佛與厲蘊丹沒有關系,她依舊走著她的陽關道,哪管別人怎么過獨木橋。
樓道仍在搶修,她就坐電梯;電梯也要修,就讓造化者來送飯。
往后數日,多架無人機飛上高樓給困居的籠屋人送飯的場面成了一道別致的風景,引得小報社的記者紛紛前來拍照,還單出了塊板面宣揚人性的美好。
許是人性高光真的壓過了邪異,這些天住在籠屋的人過得十分太平。
據說年久失修的水龍頭不再冒深紅色的鐵銹水了,枯萎數年的盆栽奇跡般地復活,衰運幾十年的流浪漢突然中了張彩票,就連怎么也擦不干凈的公廁都變得锃亮起來天是藍的水是綠的,誰也想不到灰不溜秋的籠屋也能有別的色彩。
與之相反的是,以鄒家老太爺的死為開端,長生別墅區的怪事就沒停過。
人人都說見到了鄒家死去的第一個兒媳婦,她的死或許是有什么冤屈,竟然拖到現在還不肯轉世投胎,硬是纏著鄒家人不放。
短短一周的時間,鄒家上下已是因各種原因死了14人,甚至其中兩個是下一代繼承者人選,有一個年僅十八歲。
白幡掛起,紙錢撒落。
鄒家老太抱著僅剩的孫女慟哭,大抵是受的刺激太大腦子糊了,說出的話讓人細思極恐“籠屋的風水局又不是我們鄒家一家做的,憑什么我家的人都死了,另外八個沒出事啊憑什么”
“你這個殺千刀的屬蛇媳婦,要死就死個干凈能進我們鄒家的門是你的福氣,你的父母兄弟我們哪個沒照顧著,你替我們去死去填局有什么不好居然回來報復,你這個沒良心的畜生”
大概是怕她說出更出格的話,有人捂住了她的嘴,有人打碎了記者的相機。他們只想把鄒老太帶離現場,可不知為何,鄒老太像是鬼上身似的走向停棺處,雙膝跪下,抱著一口棺材狠狠磕起了腦袋。
一記、兩記、三記血肉模糊。
她的表情十分扭曲,又定格在萬分驚恐,最終涕泗橫流“我不敢了,放過我放過我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見錢眼開,我只是都是曹家的錯是曹家,曹家你害死我們了”
隨著“咚”一聲巨響,她的頭在棺木上磕炸了。小孫女尖叫起來,很快被嚇得不省人事。
再然后,出事的是曹家、孫家和魏家
靈異事件、股市動蕩、流言無數,只是“上流人士”的生活距離老百姓太遠,縱使他們同住九蛟復仁,但一方的事只能成為另一方茶余飯后的談資。
以前的“上流人士”是怎么談及老百姓死活的,到了這會兒,老百姓也是怎么談論他們死活的。就像風水輪流轉,今年轉到這家,明年就轉到那家。
而造化者更不同,在多方事端中他們習慣了多方吃瓜。又在吃瓜時偶然得知曹家曾動用三億請厲蘊丹出手卻被拒絕一事,頓時,手里的瓜更香了。
“不愧是正統道門出身的,面對三億都能不心動啊現在想想,她幫我們除靈只收六千塊真是行善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