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地東邊的司法處。”
厲蘊丹趕去時,梁恩雅正與他們形成對峙之勢。
一群人拿武力值爆表的梁恩雅沒辦法,只能從道德層面譴責她,什么“一群未成年不懂事”、“只是跟你玩玩的,不知道結果會那么嚴重”、“做人應該放下仇恨,不然會被困擾一輩子”云云,聽得她眉頭直皺。
而仗著自己是個活人,仗著梁恩雅僅一面之詞,被折斷手腳的安妮躺在地上破口大罵,叫囂得尤其厲害“你說我們殺了你笑死個人了你有什么證據,憑一張嘴就給我們定罪嗎”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人不人鬼不鬼,你跟我們才不是同類不是人的東西居然妄想靠嘴殺人,你看誰會信你誰會信你個喪尸”
梁恩雅抬起手,準備做最后的決斷
厲蘊丹走過去,以刀代手給了安妮一巴掌。梁恩雅一頓,回過神看著她。
“證據”厲蘊丹冷笑一聲,“真不巧,證據在我手里。”
說著,她掏出了許久不用的手機,翻找出最開始錄下的視頻。暴雨、公園、人工湖,發號施令讓人沉尸的安妮,七手八腳作案的高中男生,以及被裹起來的尸體。
清晰如初,語音如昨。但凡耳朵和眼睛沒問題的人,都知道梁恩雅沒找錯報復的對象。
現場一陣沉默。
厲蘊丹平靜地拔出刀“恩雅,是你動手還是我動手”她掃過想勸的人,“盡管動手,反正每個人都會放下仇恨,不會被仇恨困擾一輩子,想來你宰了某些人的子女,他們也能做到放下。”
“不要害怕,你也只是個高中生,還在不懂事的年紀。只是把他們的頭從脖子上扯下來玩而已,哪里知道后果會那么嚴重。”
梁恩雅笑了出來,眼角卻沁出了淚花。
厲蘊丹最后道“既然他們不覺得你是人,你又何必做人給他們看呢律法只束縛人,可沒束縛你。”
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被她打回原形,化作巴掌狠狠扇在他們臉上。一群人不知該作何反駁,只惱羞成怒地連著厲蘊丹一起罵。他們蠻橫慣了,又因是“特權階級”而在末日過得算好,這不,默爾曼倒下了,他們卻以為天還是他們的天。
很可惜,厲蘊丹不被現代人的道德觀束縛,梁恩雅破而后立早沒了顧忌。
她止住了厲蘊丹出刀的動作,先她一步動了手。
她說“這是我生前死后的恩怨,我想自己解決。你的刀很漂亮,不要碰這些腌臜貨色的血。”
梁恩雅知道自己這么做意味著什么,她將在末日結束后無法融入人類的生活,她將一輩子背上“異族”的名頭。
可她并不在乎。
如果她像始祖一樣能活幾萬年,融不融入人類又有什么意義。她的心很小,只裝得下對她好的人,或許她會在守護今尋到老后永遠地遠離人類社會,或是去往雪峰,或是潛入海底。
她不愿再背負、再忍讓、再一個人默默地哭。
她要跳出樊籠、斬斷恩怨,徜徉于更廣袤的地方。
以直報怨,復得重生。最傷人的便是心底那一口咽不下的怨氣,如今這怨氣散個徹底。梁恩雅看著她,黑甲滴著血,笑容卻前所未有地燦爛“姐,我感覺我現在重獲新生了。”
厲蘊丹“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