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試煉場的時限長,拍攝設備不錯,網絡資源通達,活著回來的造化者也多,可不就把她的事傳得到處都是么
然而,就算他們揭了她的“老底”,她也已經不在乎了。畢竟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言語上的議論或攻擊都脆弱得可憐。再者,誰也不能躲躲藏藏一輩子,她既然成了隊長,那是該讓世人見見“大厲皇朝”的厲害。
無所謂。
就是有憨批會跑來問她“您好,請問您就是他們口中說的真龍嗎”
厲蘊丹“是我,怎么了”
不怎么,得到可怕的答案后,對方快快地溜了,周遭的閑言碎語也消失了。他們看她的眼神帶著打量和警惕,正懷疑她上街是為了買什么修煉材料,卻發現她在一家賣魚鋪子前停下,挑走了一尾大魚。
賣魚的女人“今天又吃烤魚嗎”
厲蘊丹“嗯。”
“到處都在議論你,笑死”女人大大咧咧,“看在你是龍的份上,給我洞府里剛種出來的番薯,烤著可香了,送你。”
“謝謝。”
“不用客氣了,我就是想試探一下龍吃不吃番薯,原來能吃啊。”
“”
走出熙熙攘攘的長街,邁向靜謐安逸的雪山。厲蘊丹緩步前行,沒想到這次還沒走到山腳,她就感知到了謝此恒的氣息。
不知是她來晚了還是他想散步,她居然在山腳看見了他。比起與風雪融為一體的清冷,站在山腳、與花草樹木映襯一處的他倒顯得鮮活不少,遠觀如一朵雅致千瓣蓮,開得低調卻奪目,似水中仙。
縱使她見過不少好兒郎,都不得不贊他一句好顏色。
草折,輕聲起。謝此恒朝這一頭看來,沉默三息道一句“厲道友。”
“怎么在山腳了”厲蘊丹走向他,“我以為你會在雪頂修煉,直到我驚動你為止。”稀奇,一個修煉忙人還會下山,莫非是發現山腳的湖底有個洞,他又想窩進去了
謝此恒可不知她腦子里在想什么,只實話實說“下山是為了重走上山路。”
“嗯”
謝此恒“初見厲道友時,你還是個凡人。如今,你已是合體期大能。”他看向她,“若在大境,你的修為足以擔當大宗掌門、執法堂長老或鎮派老祖,思及此,我頗有感慨。”
從凡女一步步成為大能,他見證了奇跡。
可即使她成為了大能,上雪峰也不是用飛的,而是用兩條腿走的。其心質樸至純,其道至情至真,無怪乎能在百年內進入合體期,她的所作所為俱是返璞歸真。
從她身上,他學到了一些東西。
或許元丹碎裂是另一種機緣的開始,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劍仙,不必背負劍道魁首的重壓,更不用成為各派劍修的榜樣,以殞身之法護持三界太平,保凡人血脈永存。現如今,他只是他,只是“大厲皇朝”的謝此恒。
他道“我本以為自己沒有心魔,可如今發現,我困于囹圄已深。”
在他的觀察中,厲蘊丹從不著急修煉,而是側重體驗。于紅塵中翻滾歷練,于人情世故中不停打磨,是以她的道心比
任何人都堅韌,突破得比他曾經還快三分。
他之道,與她自是不同。可殊途同歸,有些時候他不必執著“閉關修煉”。因失去元丹而實力大跌,因境界跌落而長期閉關,這本身是一種“我執”,也是心魔衍生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