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兩個和尚帶走了靈宗的弟子,禪房內只剩下住持和靈宗長老。等檀木門合上,長老的抱怨聲和求助聲再聽不見,妙光、妙法便往觀音峰走,不料行至半路,奪舍者說第一次來佛宗,不知可否四處看看。
妙法有點為難,妙光卻是一笑“師兄,你帶幾位施主去觀音峰,我帶這位施主四處走走。”
妙法“勞煩師弟了,只是要牢記規矩,不可帶人去不可去之處。”
“妙光謹記。”
師兄弟分開而行,許是妙光處事一向靠譜,妙法并未對他生疑。卻不想妙光領著奪舍者逛了一刻鐘后,奪舍者用狀似無意的語氣問道“我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小師父可愿為我解答”
妙光雙掌合十“施主請說。”
奪舍者“不知你師兄所說的不可去之處是哪兒放心,我絕不會涉足,只是好奇佛宗圣地竟也有不可抵達之處。”
妙光垂首,眸中有猩紅閃爍“佛宗并無不可去之處,施主若想,我便帶你去吧。”
半路轉道,他們從靈氣充裕之地走上了一條荒草叢生的小徑。漸行漸遠,靈氣漸漸變得匱乏,天色也忽生陰暗,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風吹過,周遭的植物分明是“生機勃勃”的模樣,卻莫名給人一種蕭條冷寂之感。
“這條路通向何處”
“如來殿。”
“如來殿”奪舍者道,“這我聽過,相傳是佛宗香火鼎盛的大殿,只是”他抬眼看向前路,心生疑惑,“何以至此”
現在別說香火,連人跡也無。百八十里見不到一個活人,更無弟子在此守備,入目所及一片荒涼,就這也算“如來殿”
妙光“二十多年前,這里出了一件事。此事令佛宗九位大能出動,出動后全數閉關養傷。自那時起,佛宗掌事者的最高修為不過合體期,再加上意外不斷,失蹤的弟子漸多,是以封閉了這條路,不讓任何人進來。”
愈走愈深,兩人早就脫離了安全區域,入得如來殿最陰森恐怖的地界。
然而靈宗的奪舍者警覺性不高,亦或是妙光修為太低麻痹了他的觀感,導致他察覺不對時,想跑已經晚了。
妙光一路行來,與他說話的用詞都很奇怪。是“佛宗”不是“我宗”,說起合體期大能并無敬意,語氣見頗有些對合體境的嫌棄。
待奪舍者問出一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妙光背對著如來殿,目中閃過紅光“此地封印了一位墮魔的仙人。”
“嚇”
再想退已經來不及了,就見磅礴的魔氣從妙光七竅流出,往奪舍者的七竅鉆入。造化者的身體被奪舍過一次譬如一個已經有了漏洞的容器,若是想“舊瓶裝新酒”,只要新酒實力夠強,完全能取代舊物。
但這是魔啊由仙墮成的魔
它不僅奪了造化者身體的主導權,還吞噬了奪舍者的魂魄和心智,將一切化為己用。也是離開妙光之身、進入造化者體內,心魔才感覺自己“自由”了。佛宗弟子或多或少都有佛性,這對它無疑是壓制的,如今入得這造化者之身,它總算有了歸家一般的踏實感,這軀殼盛滿了和野心,正是它最愛的“食物”。
“呵呵”心魔笑出聲,它低頭看向人事不知的妙光,悄無聲息地褪去。
及至外圍,它才換上一副驚慌失措的臉,連飛行法器也不放,近乎是驚慌失措地往山上跑“不好了出事了妙光小師父他、他”
半個時辰后,呼吸已失、渾身冰冷的妙光被和尚們抬走。妙法自責不已,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而當佛宗住持問起心魔關于妙光的事時,心魔面露悲色,道“行至一處,妙光小師父不知為何失去了神智,他像是被蠱惑了,一直往那里走、走我說來慚愧,我一金丹修士竟是攔不住他”
話說的是含糊其辭,可佛宗的人聽懂了,這正是心魔蠱惑弟子常用的手段。
“阿彌陀佛”佛宗住持長嘆一聲,“劍宗之行,佛宗不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