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此恒”厲蘊丹喚道,“收一收。”殺氣要冒出來了,凡人可受不了。
聽見她的話,他的氣勢緩了緩,只是劍鞘沒放下“它敢冒犯你。”
要不是不想給她添麻煩,謝此恒不介意沾上一點因果把這敢伸手的“小畜生”剁了。他的心本清似水,可就在這畜生伸手的那一刻燃起了滔天的無名火什么清靜經清心訣都不頂用,他是真的起了殺心。
她厭惡它,他看得出來,它卻不自知。還敢伸手,還想染指
“我說你收一收”厲蘊丹搞不懂他怎么生氣了,姑且將之定為“為維護隊長的尊嚴而戰”吧
她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沒必要污了你的劍。”
謝此恒沉默片刻,終是放下了劍鞘。
而門外的人直到他收了勢才緩過來,一起身就罵罵咧咧地走,還摘下直播設備沖著他的“信徒”說“沽名釣譽的人我看她壓根沒師承法脈,就是個出來騙錢的,沒想到還有這么多人被騙網上居然還有夸她的人,我看是營銷了,立玄學女主播的人設呢沒準哪天就在直播間賣符了”
“什么他們長得好看”
他氣得跳腳“一看就是整容又化了妝的我們真道士從來不化妝,化妝拜祖師爺就是大不敬,而且她堂上也沒祖師爺畫像,怎么都不像個正經道士。再加上算命館叫什么道生老祖,恕我直言,哪條法脈有道字輩啊”
罵著人走遠,造無數口業。殊不知心不正的最容易被邪異之物盯上,于他身后,鬼祟的魍魎棋局,跟著他走出了長街。
感知“晦氣玩意兒”已經離開還沒付咨詢費,厲蘊丹一邊坐等它倒霉,一邊對外喊道“下一位。”
經之前的人一鬧,外間的人非但沒走,反倒聚過來更多。
大學生“我抑郁六年了,吃藥也好不了。就算一直謹遵醫囑,可我實在無法開心。科學的法子都試過了,什么看心理醫生、掛精神科,反而越來越嚴重。現在,我想試試你能看出什么能不能給我別的法子”
厲蘊丹望進她的眼里,看到的是一個童年家庭破裂、少年遭受校園霸凌、成年被好友背叛的陰郁女孩。
她的靈魂在歇斯底里地咆哮、痛哭,心臟每一分鐘都像針扎般疼痛,可她的外表是如此平靜,好似從軀體中剝離了出去,成為局外人在一遍遍回溯一切的發生。日夜折磨自己,自罪自責。
厲蘊丹垂眸“從玄學上來說。”現代人稱呼這些為玄學,她便入鄉隨俗好了,“抑郁是魂魄受損。”
“魂魄受損”女孩抬手捂住心口,歪過頭,“我也覺得自己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厲蘊丹“久病必有邪,補心靠自身。我不想給你下猛藥,你的身子承受不起。不過,我可以給你另一條途徑。”
“什么途徑”
聽剛才那“倒霉玩意兒”說的話,這個世界是存在嶗山和茅山的。道家之地浩氣蕩蕩,對治愈魂魄有奇效,想來這孩子去茅山住上一段時間,就能等到一位有緣的道長,解開她的心結。
厲蘊丹取出一張聚著真炁的護身符,裝入錦囊遞給她“得空去茅山住一段時間,剩下的事順其自然。”
“好。”她并不是很相信,但還是伸手接過了符。不料符箓一入手,她莫名震了震,體感是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什么溫暖的東西。
她豁然抬頭看向她,卻見厲蘊丹輕輕頷首“你雖身陷囹圄,但心地善良純正,不出三年天必降大福于你,往昔痛苦,皆會隨風而去。”
所有殺不死你的,都將讓你變得更加強大。
女孩倏然落淚“嗯”
厲蘊丹沒收她咨詢費,只叮囑她康復后多幫助同樣久病的人。女孩懷揣錦囊離去,當晚就啟程去了茅山,而厲蘊丹的客源依舊不絕,直到凌晨三點方歇。
待夜深人靜,她和謝此恒各自坐在蒲團上打坐,兩人不吃不喝不睡,并無一絲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