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歷史很漫長,可之于神來講卻很短暫。就像西如拉所說“初見人類還是昨天的事”,但對人類而言時間已過千百年。
在亞瑟為他們呈現的歷史中,西如拉與人類的初見是在人類遇到蟲族之前。
彼時,人類離開地球、飛出銀河系,奔向星辰大海。他們在星艦中歡呼雀躍,為開拓新世界高歌猛進,從找到第一顆殖民星落定,到找到第一百顆殖民星居住,人類發展的勢頭一直在揚升,仿佛沒有什么能挫敗他們。
事實也是如此,環境復雜、原住生物棘手的殖民星不是沒遇到過。
有的文明原始,尚好拿捏;有的科技盛興,無法攻克,只能打持久戰。或輸或贏,可扛到最后的一定是人類。只要與舊地球的聯系還在,他們總能得到一些援助,進而取得最后的勝利。
就這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球人勢大,漸漸成為了星際人。
大抵是常年的勝利養肥了他們的膽子,他們竟敢開著星艦往宇宙深處航行,并在駛入中心區域的邊緣前,不小心遇到了出來走走的西如拉。
“這是人類最初記錄的、有關你的影像資料。”亞瑟道,“你是人類最原始的噩夢。”
隨著全息影像的展開,厲蘊丹發現該記錄與西如拉所說的一字不差。它在宇宙中看到了人類,便決定就近觀察一下這些小東西,不想只是靠近稍許,它的生物力場就將他們全部摧毀,從此再不敢靠近該區域。
而從人類的視角看,西如拉簡直是滅世的魔鬼。
它被包裹在漆黑的力場中,能量外溢,把星艦顛簸得像海嘯中的小船。設備失靈,智腦消聲,磁場異常,氧氣難供,人們尖叫著、求救著,甚至跪下祈求饒恕,還有些當場被嚇死了
一片混亂中,最前方的星艦被西如拉的力場吞噬,連渣都不剩。內中的人嚎啕大哭,明白這是滅頂之災
好在,前幾艘星艦似乎“喂飽”了怪物,它在往后退去,以每秒三萬光年的速度。可它的身軀實在是太過龐大,以至于人類覺得它的動作十分緩慢,退了好久才消失在視野中。
那一刻,他們劫后余生,喜極而泣
亞瑟道“你是根植在人類腦海深處的恐懼。他們封存了這段影像,但只要是進入軍部或皇室的人員,都要接受深淵魔王的洗禮,對你一無所知的只有平民。”
“就這樣一代代下來,人類雖在進化,但一直恐懼于你。因為恐懼,他們想要蟲族的基因幫助進化;因為恐懼,他們不顧后果做最危險的實驗;因為恐懼,他們遺忘了做人的根本,也想變成像你一樣的荒獸。”
因為恐懼
忽然,厲蘊丹想起了辛西婭。她自蟲母腦海中讀取過有關西如拉的片段,如今看來這并非是蟲母的記憶,而是它吃過太多人之后匯聚而成的“記憶”。
當時,她借著“記憶”感受到的恐懼其實源于人類本身,不可戰勝的西如拉讓人類陷入了癲狂,乃至越來越喪心病狂
亞瑟“人類遺忘了初心,對生命保持敬畏和尊重的心。”
“他們在后期發展中只對強者有心,遇到弱者和平輩壓根不會給予尊敬,只會肆無忌憚地殘忍掠奪。”
他們不再尊重基因的選擇,而是選擇編輯基因。
他們不再承認每個人的獨一無二,而是選擇克隆基因,復刻一個個工具人。待他們失去了利用價值,等待他們的結局只有被殘忍清理。
他們創造仿生人,又奴役仿生人;他們要主腦做盡一切腌臜事,最后又殺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