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辭揚情緒忽然崩潰,拍攝只能停止。
姜曉檸作為導演兼好友,第一時間就上來詢問,但蕭辭揚什么也沒有回答,只是抱著傅歲昭一直哭,無法,她只好找了個安靜的房間讓兩人休息。
傅歲昭也奇怪,還有點尷尬“你就算討厭我親你,也不用哭成這樣。”
蕭辭揚只是搖頭,抽泣得氣都順不過來。
他失憶至今斷斷續續想起以前的事好幾次,但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難受過。
就好像被麻醉的人心臟挖出一大塊肉,等到藥效過了,他才后知后覺疼。心里空蕩蕩的,卻怎么也找不回丟失的部分,那種感覺太難受,他說不出來,只能用這種最笨的方式宣泄。
傅歲昭抿起嘴,沉默地拍著蕭辭揚的背。
肩上的濕意像塊冰一樣壓在他心頭,帶著沉甸甸的寒意,填補進失去記憶的空缺里,連原本的記得的東西也染得冰冰涼一片。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是黯淡的,好像從小那些溫暖的、開心的記憶都在此刻變得模糊,只剩下眼前哭得身體都在打顫的人。
他想給蕭辭揚一個擁抱,但一想到原因,卻又半點親近的動作也不敢了。
他原來是這么膽小的人嗎
蕭辭揚哭了好一會,情緒才緩緩平復下來,腦袋清醒后忽然覺得丟人,額頭抵著傅歲昭的肩膀不敢抬頭。
見他肩膀不抖了,傅歲昭才很輕地問道“不哭了”
蕭辭揚“嗯”了一聲,抽抽鼻子,不說話。
“沒有下次了。”傅歲昭說著猶豫了一下,抬起的手還是放下了,“這次是我不對。”
蕭辭揚搖搖頭,還是沒說話。
傅歲昭想了想,又解釋道“我聽見你答應了才親你的。”
“所以你是在怪我”蕭辭揚說話帶著哭腔,悶悶的,連一句本該咄咄逼人的話都像在抱怨,又像在撒嬌。
傅歲昭連忙道“我的意思是我聽錯了。”
認識幾年,蕭辭揚眼里的傅歲昭就是個意氣風發的笨蛋,第一次知道他居然是個這么有求生欲的人,咬著唇才忍住沒笑。
他委屈著聲音道“那你跟我道歉。”
傅歲昭從善如流“對不起。”
“再說一次。”
“對不起。”
“說你是豬。”
“我是豬。”
聽到這,蕭辭揚終于沒忍住低低笑起來,笑得肩膀都在聳。
傅歲昭這才意識到不對,拉起蕭辭揚的肩膀,仔細打量他。
蕭辭揚哭過的眼睛還是通紅的,像只小兔,卷翹的睫毛上沾著淚水,染上下午的陽光,像刷了一層蜜,兩瓣唇抿著,抬眼看他,整個人顯得乖巧又無辜。
只是剛被耍過,傅歲昭就覺得這種乖巧里又帶了點壞。
好像也壞得挺可愛的。
“是我答應的。”蕭辭揚剛逗過人,這會態度也乖,甕聲甕氣道,“我是為了拍攝,你別、別誤會”
傅歲昭本來也沒生氣,看他這樣就更不會說什么,點頭問道“為什么哭”
蕭辭揚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