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一些大,部分同學看過來,就連講臺上的楊儀瀾也扶了下眼鏡,鏡片后的眼神冰冷,像是在提醒他小聲點。
“抱歉抱歉。”上官毅不好意思地抓了下頭發。
見蘇濃好像真的在發燒,他想著再摸一下額頭確認體溫,托起蘇濃的臉頰,看清蘇濃樣子的一瞬時,他愣了下。
白白凈凈的臉濕漉漉的,睫毛很長,額發濕潤,眼尾泛紅,看上去特別可憐。
傾低身子時,上官毅嗅到若有若無的茶香,像雨后樹葉,清新又干凈,又帶著一點點苦,莫名地被吸引,他不自覺湊得更近了。
看見蘇濃后頸貼著的腺體貼似乎比平時更鼓,他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
他啞聲道“你進入發熱期了你不知道”
湊得很近,耳邊聲音低沉,蘇濃渙散的神志有一瞬清醒,聽到發熱期三個字時,他愣愣地點了下頭。
怪不得自己這么難受,腦袋暈乎乎的。
明明發熱期還有幾天才來,每次發熱期來臨,他都會提前一兩個小時打抑制劑,很少拖到這種時候,才會覺得這種感覺有些陌生。
他還以為是吹冷風吹多了發燒。
“我帶你去醫務室。”上官毅蹙眉道,剛要把人背起來,蘇濃有氣無力地說“我包里還有抑制劑,打一支就好。”
“在教室里打”上官毅將手臂伸進蘇濃和他的課桌中間,摸索著拿出包里的抑制劑。
修長的手臂不經意間觸碰到蘇濃的校服,輕微摩擦著,透過布料,蘇濃覺得胸膛有點麻,他小心翼翼地往后縮。
“去衛生間打吧。”蘇濃扯著上官毅的袖口,杏眼濕亮,看上比平時還要好看幾分。
上官毅愣神了一秒。
和副班長說了聲要去衛生間,上官毅扶著蘇濃從后門出去,離開時,教室里的好幾人都看著他們。
這個時間點正在上晚自習,高二樓層整條走廊空無一人,夜色濃稠如墨,只有教室透出光亮。
迎著寒風,上官毅和蘇濃進了同一個隔間。
空間狹小,蘇濃身上的苦茶味愈發明顯,很好聞,特別干凈,上官毅看他長得這么甜,一直以為蘇濃的信息素會是水果味、牛奶味之類的,沒想到如此小清新。
他鼻翼翕動,使勁嗅了嗅,又想到還在廁所,覺得自己有病。
蘇濃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打抑制劑上,壓根沒注意到上官毅在做什么。
因為發熱期,他的手不禁發抖,有些對不準血管,一只手突然握住他的右手。
“我幫你穩住,你打吧。”上官毅說。
蘇濃看他兩眼,默默地點頭,抑制劑逐漸起反應,渾身上下的熱意慢慢褪去,只是他的臉還有些紅。
血管處的血珠慢慢凝結,上官毅低聲道“你們每個月都要打兩次啊,疼嗎”
“就是打針,你說疼不疼。”蘇濃倚靠在瓷磚上休息,胳膊針孔處泛起陣陣刺疼。
“我好多年都沒打針了。”上官毅說,“還真別說,沒想到看你平時那么嬌氣,自己給自己打針,一聲都不帶吭的,硬氣。”
蘇濃無力吐槽,不知道該反駁自己哪里嬌氣,還是反駁打個針就算硬氣。
發熱反應逐漸穩定,蘇濃說“回去吧,題都還沒做完。”
他推開門,上官毅跟著他身后出去。
蘇濃洗手時,上官毅說“那我就回去了,我出去玩一會。”
蘇濃“嗯,你去吧,剛才是事謝了。”
“這有什么好謝的。”上官毅猶豫兩秒,不放心道“那要是任盈問起來,你就說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