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趕忙否認道:“不是,不是,老夫人聽得的。”
“那你猶猶豫豫的做甚”錢老夫人問道。
寧宇看眼祖母,皺起眉頭催促道:“還不趕快說。”
常樂說道“那什么,今兒在豐樂樓等小姐時,聽人說趙永青被人廢了”
“廢了怎么個廢法”寧宇直起身問道。
常樂看眼錢老夫人,有些不好開口的說道“說是被人自自宮了。”
寧宇驚得睜圓雙眼,追問道“多久的事”
常樂說道“據說是前幾日夜里發生的。趙府捂著,府里的下人不準提此事,否則杖斃。”
寧宇聽后,喃喃自語道:“前幾日夜里發生的事”
常樂以為寧宇問他,點頭應道“是,對,就是咱們搬來寶瓶巷的那日夜里。”
寧宇目光沉下來,冷笑一下,轉頭看向錢老夫人,說道“趙府發生這么大的事,外面都傳得沸沸揚揚了,府里的夫人不會不知情。
夫人知情了,那父親一定知情。
父親既然知道趙永青都那樣了,今兒還提蔚姐兒嫁給趙永青這事。
祖母,父親是何居心他配為人父嗎”
錢老夫人無言以對。
寧宇接著說道“蔚姐兒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如何這般狠心他這是存心要毀阿蔚“
錢老夫人動了動嘴唇,想開口勸寧宇,張嘴卻不知說什么好。
寧宇冷冷一笑,接著說道“他今日一來,就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不懂事,罵我不孝,罵我是白眼狼。他所做的種種,又算什么
就在剛剛,阿蔚說對他不報希望,就談不上失望。祖母,阿蔚得多失望,才會說出絕望的話來。”
錢老夫人只覺得心口痛,勸慰道“宇哥兒,他就是鬼迷心竅,才會聽任趙氏擺布。”
寧宇胸口一團濁氣堵得慌,扯下嘴角,接著說道“祖母,這話,您老自己也不信吧
任人擺布父親今年貴庚幾何過了不惑之年了吧他就是偏心眼。他心里,就沒有我與阿蔚。”
說完,寧宇負氣的接著說道“都說父慈子孝,父不慈,子不必孝”
錢老夫人不等寧宇將話說完,揚聲喝斥道“宇哥兒,慎言”
寧宇看向錢老夫人,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錢老夫人見寧宇住了口,嘆口氣,緩聲道:“他縱有再多不是,也是你的父親。
宇哥兒,你記住,天下沒不是的父母。
行了,我乏了,先回去了。你也歇歇。”
說完,錢老夫人站起身來。
悅娘忙上前扶錢老夫人,低聲道“老夫人,慢些。”
錢老夫人出了書房,走到長廊上,重重的嘆口氣,“唉,造孽呀”
悅娘邊為錢老夫人順氣邊勸道“老夫人想開些,二爺在氣頭上,才會說這樣的話,等他冷靜下來,便會想明白的。”
錢老夫人搖搖頭,“我不是說宇哥兒。我是說光焰。好好一個家,他的心只要稍稍平一平,宇哥兒與蔚姐兒待他就會不一樣。唉往后有他哭的時候。”
提到寧光焰,悅娘跟著嘆氣,不再接話,有些話,不是她一個做下人能說的。
錢老夫人吐了口氣,說道“罷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隨他去吧。
我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活一天算一天。
我活著時,幫他看好宇哥兒與蔚姐兒,哪天我撒手去了,是福是孽,由他自己去受了。”
悅娘寬慰道“老夫人一生行善,為子孫積福,這個家,會越來越好的。”
錢老夫人說道“那個孽障不聽話,若是他聽講,寧家何至于此唉,如今我指望宇哥兒能金榜題名,寧府能在宇哥兒手里再上一個臺階。”
悅娘附和道“會的,二爺人聰明,性子又穩重,吃得苦,每晚看書深夜,皇天不負有心人,一定能金榜題名。”
寧蔚悶悶不樂的往后院去,一天的好心情因寧光焰的到來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