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蘭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心里很是緊張,以至于握杯的手有些微微發顫。
銳姐告訴她,今兒是個機會
胡銳看出谷蘭的緊張,將一碟點心推到谷蘭面前,“吃點東西”
谷蘭欠身道“謝謝銳姐。”
谷蘭朝胡銳致謝,并未動手吃點心,一雙眼睛近乎哀求的看著寧蔚,“寧大小姐,你能幫幫小女子嗎”
寧蔚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淡淡的說道“你先說說你的情況。”
谷蘭看眼胡銳,胡銳給她遞眼色,示意她說。
谷蘭坐直身,不緊不緩地說道“小女子出生便死了娘親,家里人怪小女子命硬克死娘親,想將小女子賣了,可惜沒有牙婆愿意出錢。
于是,他們將小女子丟到路邊。
是師父師娘見小女子可憐,收養了小女子。
小女子的命,是師父師娘給的。
小女子一天天長大,師父師娘希望小女子能自食其力,于是精心的教導,將畢生所學傳于小女子。
師父師娘待小女子如親生父母。”
說到這里,谷蘭潸然淚下,胡銳將手帕遞過去,谷蘭接過手帕,說了聲謝謝。
谷蘭抹了抹眼淚,平復了情緒,接著說道“小女子從小刻苦用功,想著,有朝一日能登臺獻藝,賺錢很多錢來孝敬師父師娘。
卻不想,因為小女子,師娘被打死,師父被打殘,樂林班的兄弟姐妹淪落到街頭賣藝。
就是賣藝,也只能偷偷摸摸,不敢說自己是樂林班的。
只要寧大小姐能助小女子報仇,能讓樂林班的兄弟姐妹有個落腳之地。
往后,小女子愿意當牛做馬,還寧大小姐的恩情。”
谷蘭說到這里,從椅子上起身,跪到寧蔚面前。
寧蔚沒想到谷蘭會下跪,嚇了一跳,茶杯里的茶水晃到手上。
寧蔚忙將手里的茶杯放下,顧不得擦手上的茶水,起身去扶谷蘭。
“谷姑娘先起來,起來說話。”
谷蘭在寧蔚的攙扶下站起身來,重新坐到之前的椅子。
寧蔚給谷蘭倒了杯茶,“喝點茶。”
“謝謝”谷蘭道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寧蔚待谷蘭情緒平復了,才問道“谷姑娘,你師娘是何時被打死的為何沒報官
谷蘭抹了下眼淚,哽咽道“去年二月初七,師父與師娘外出采買,在劉家巷被一群蒙面歹人所毆。
回到家,師娘已經人事不省,兩日后撒手而去,師父的命雖救回來,但雙腿被人敲得粉碎,再也站不起來。
師兄當時就去報了官,報官又如何
歹人蒙著面,誰也不知歹人長什么樣這事官府就這么拖著,最后不了了之了。
申二爺親口告訴小女子,此事是他讓赤陽幫的人所為。他要小女子跪著去求他。
小女子也知道是申二,是赤陽幫的人所為,可是,小女子無憑無據,沒人信小女子。”
谷蘭的話里透著濃濃的無力感。
寧蔚覺得自己被人掐住脖子一般,讓她呼吸不過來。
胡銳見寧蔚臉色蒼白,抬手給她倒了一杯茶,“小姐,喝點水。”
寧蔚點點頭,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才將心里那股子濃濃的悲涼壓下去。
谷蘭看向寧蔚,問道“寧大小姐,你能幫幫小女子嗎”
寧蔚放下手里的杯子,看著谷蘭說道“我敬佩谷姑娘為人,但谷姑娘所遇的事大,我的能力有限,談不上助谷姑娘。還請谷姑娘見諒。”
谷蘭眼里的光一點點黯下去,然后欠身道“打擾寧大姐了,小女子告辭。”
說完,谷蘭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寧蔚對胡銳道“先生,替我送送谷姑娘。”
胡銳看看寧蔚,寧蔚給她遞了個眼色。
胡銳站起身來對谷蘭道“谷姑娘請。”
胡銳將谷蘭出門,往谷蘭手里塞了兩張銀票,“收著。”
谷蘭低頭看了看,將銀票塞還給胡銳,“謝謝銳姐,我不能再收銳姐的錢了。”
胡銳說道“收下吧,這是小姐給的。家里那么多人吃飯,哪哪都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