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夫人轉頭對寧宇道“宇哥兒,你們走。”
繼母苛待嫡子嫡女,這事兒,說起來算是家仇。
若是鬧大了,寧光焰少不得遭言官彈劾。
上面怪罪下來,少不得給寧光焰治家不嚴的罪。
依著錢老夫人的本心,并不想將事鬧大。
錢老夫人想趁渾不吝的趙氏來之前,將寧蔚與寧宇送走,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寧宇冷眼看了看在地上邵青,轉頭對錢老夫人說道“祖母,我走了。”
錢老夫人點點頭,“去吧,好好考”
寧宇點點頭,對常樂他們道“咱們走”
“寧宇,你這是要去何處道長說了,六個時辰之內,你不能離府。你們,還不將二爺攔下來。”
寧宇一行人剛走幾步,身后響起趙氏的聲音。
寧蔚扭頭看過去,見趙氏帶著一群道士急匆匆的趕過來。
寧蔚擔心錢老夫人被氣著,快步走到錢老夫人身邊,抬手虛扶住錢老夫人,輕聲道“祖母,您要冷靜,不可生氣。”
錢老夫人拍拍寧蔚的手,“別擔心,老身心里有數。”
說完,錢老夫人向前迎著趙氏走過去,寧蔚趕緊跟上,錢老夫人在離趙氏五六步的地方停下。
開口便罵道“毒婦,為了不讓宇哥兒下場科考,你還真是費盡了心機,花樣百出的謀害宇哥兒。
你對得起寧家列祖列宗嗎你配為人母嗎
老身與你說,今兒你要膽敢阻止宇哥兒離開,老身作主休了你,不信你就試試。
還有你,妖道為了點銀錢,昧著良心妖言惑眾的妖道
臭不要臉的牛鼻子妖道,你給老身睜大眼睛瞧好了。
老身這孫兒,是報恩寺凈空大師的俗家弟子,也是楊大學士的關門弟子。
你要膽敢與這毒婦狼狽為奸的害老身的孫兒。
老身立馬去大理寺告你這妖道。老身今兒將話放在這兒,老身就算拼了命,也要讓你那太清宮名譽掃地,從此在京城無立身之地。”
錢老夫人不按常理出牌,一改從前溫和慈悲的泥人性子,上來就是一通臭罵,而且直接將趙氏的心思戳穿。
讓趙氏意外不已,一時間,竟想不出如何接錢老夫人的話。
天一道長更是,道骨仙風的他,平時走到哪里不受人敬重何時被人指著鼻子罵過
趙氏見天一道長神色有變,趕忙說道“母親這是說什么呢媳婦也是為了宇哥兒好。
宇哥兒身上確實沾了不干凈的東西,媳婦才”
錢老夫人瞪向趙氏,惱怒道“你個毒婦,老身讓你說話了
老身訓話,何時輪到你插嘴了不忠不孝的東西。胡先生,替老身掌嘴十下。”
胡銳反應極快,上前一步,揮起手往趙氏的臉上扇去,只聽見啪啪的聲響,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十個耳光已經扇完了。
胡銳收手,退到錢老夫人身后。
胡銳用盡全力扇的耳光,趙氏的臉以肉眼所見的速度腫成豬頭。
寧蔚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在她的記憶里,祖母從來都是溫和的,甚至有些軟弱的,她從未想到,祖母還有這么強勢的一面。
看得寧蔚心潮澎湃,只覺得解氣
錢老夫人看眼被扇懵了的趙氏,冷冷的說道“你敢害我寧家子孫,就別怪老身容不下你,來人,伺候筆墨,寫休書。”
趙氏頓時傻眼了,顧不得臉上疼痛,更顧不得臉上的顏面,立即跪地求饒,“母親,媳婦知錯了。”
“祖母息怒,母親她知錯了,祖母饒過母親這一回吧。”寧荷與寧蕾不知從哪里竄出來,跪到錢老夫人面前,苦苦哀求起來。
寧荷朝錢老夫人連連叩頭,“祖母,您老不看僧面看佛面,就饒了母親吧。
母親若被休了,長兄,荷兒,蕾姐兒往后該怎么辦
荷兒是你的親孫女,祖母忍心看到荷兒沒有個好歸宿嗎”
趙氏若被休,寧陽,寧荷,寧蕾的親事肯定受影響。
錢老夫人看看地上的寧荷與寧蕾,終還是心軟了。
說道“罷了,老身看在荷姐兒,蕾姐兒的面上,就饒過你這一回。往后,你膽敢再心術不正。老身定不饒你。”
錢老夫人將目光落到天一道長身上,說道“妖道,做人,得憑良心,不要為了幾個臭錢,把自己的良心拿去喂狗了。”
天一道長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很后悔接這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