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興語一把掀起簾子,朝車下的石景星揮手道“星姐兒,快上來。”
石景星笑著登上車,問道“好不容易歇歇腳,你們怎么還留在車上不下去活動活動。”
江興語朝吳明藝抬了抬下巴,“藝姐兒嫌日頭毒辣,不肯下車,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石景星見吳明藝一身月白的華服,心下明白,她不是怕日頭毒,她是嫌棄下面臟。
石景星看破不說破,“今兒日頭確實大。”
吳明藝邊給二人倒茶邊說道“對吧,星姐也說日頭大。
掌珠,星姐兒,來嘗嘗,這是今年新的秋茶,我家北郊那片茶山,一片茶山,炒得一兩茶葉,極難得。”
“一片茶山才炒一兩茶葉只摘了一丁點芽芯嗎”
江興語邊說邊端起茶壺細看起來,“我的乖乖,還真是芽芯,這得多難摘。太奢侈了。”
吳明藝說道“這有什么,咱們府上年年做,去年還給你們府上送了。今年天干,摘不出來,攏共才有一兩多,太少了,不好送人。”
江興語放下茶壺,端起茶杯抿口茶,然后深吸一口氣,“果然香氣馥郁綿長,口感甘醇”
石景星側頭看向江興語,笑著問道“掌珠當真嘗出了香氣馥郁綿長了”
吳明藝笑罵道“她就會裝,給她喝這好茶,真是糟踐了這壺好茶。”
江興語笑著說道“話不能這么說,這好茶,我喝起來雖然與雨前明前沒啥差別,口感甘醇我還是喝出來了。”
“噗”石景星正喝茶,被江興語的話逗得差點嗆著。
吳明藝趕忙為石景星拍背順氣,“星姐兒沒事吧”
石景星一手掩著嘴咳嗽,一手擺了擺手,示意吳明藝她無事。
“我實話實說而已,星姐兒,你這就夸張了”江興語看著石景星抗議道。
石景星緩過勁來,接過吳明藝遞過來的茶杯喝了口茶,嗓子沒有之前那么難受了。
石景星朝江興語笑道“對對對是我夸張了。
對咱們掌珠來說,不只是雨前明前跟秋茶是一個味,就是用路邊柳葉沖泡一下,掌珠照常喝出香氣馥郁纏長,口感甘醇來。”
吳明藝用團扇掩嘴,咯咯笑出聲來。
江興語撲過來打石景星,“好你個星姐兒,拐著彎損我不懂茶。”
石景星雙手拳在胸前,邊笑邊說道“掌珠,咱們是君子,君子動口不動手,不興動手的”
“興你損我,卻不興我動手誰的道理小星兒,你給我等著。”江興語邊說邊將石景星按壓在軟榻上,朝石景星身上,腑下下手。
石景星怕癢,江興語邊下手邊說道“癢癢肉來了”
石景星笑得從軟榻上滑到車廂里,求饒道“掌珠,我錯了。掌珠手下留情。”
江興語按著軟成一團的石景星,問道“知錯了”
石景星連連點頭道“知錯了。”
“好吧,饒你這一回”說著,江興語松了手,放開石景星,坐到軟榻上,再彎腰去扶石景星。
石景星見她伸手過來,嚇得往后縮了縮,正色道“掌珠,咱們說話得算數。“
“想什么呢我扶你起來。”江興語將手伸過去。
“哦,謝了”石景星將手伸過去,借著江興語手上的力道,重新坐到軟榻上。
吳明藝看著嬉鬧的二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曾幾何時,她與她們也能笑鬧成一團
石景星笑累了,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看向江興語道“這次秋狝,你們府上哪些人來了”
江興語斜靠在扶手上,“祖父,嬸娘,二哥,三哥和我。”
石景星心里閃過絲絲失落,問道“江四哥沒來”
江興語搖搖頭,“外祖母臥病在床,前些日子四哥忙著備考,沒能到床前侍疾。科考結束,四哥歇了一日便去外祖家,說接下來由他來侍疾。”
吳明藝邊給二人添茶邊說道“江四哥很孝順。”
江興語點點頭,“大哥也很孝順,每日從衙門回來,都要去外祖家看看。”
石景星說道“人是相互的,于老夫人慈愛,待人溫和,特別寵愛孫輩,所以你們一個個都敬重她。”
江興語看著手里茶杯,“星姐兒說得是,外祖父,外祖母都是慈愛的人,待人極好。外祖母病下了,家人都很難過,恨不得能替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