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顧民。”
“我是顧業。”
公安同志抬眼瞅了眼兩人“顧芊呢”
顧民收起下頜,正色道“我妹妹,剛洗澡去了。”
兩名公安同志相互對視一眼,繼續念道“我們公安局接到人民群眾的舉報,說你們三個帶人到七里巷68號進行入室搶劫,劫走了一臺縫紉機,一臺收音機,一只搪瓷盆,一只煤油爐可屬實”
顧民顧業骨子里都是小民性格,也沒見過什么大世面,在警察面前實在放不開,緊繃著身體老實答道“屬實。”
哎喲這兩個木頭墩子
張麗華氣不打一出來,使勁推開兩人,舔著笑臉迎上來。
“公安同志,來,喝點茶,吃點點心”
兩名公安同志并不為她的熱情所動,擰眉嚴肅道“你是”
張麗華笑容親切,站在兩人身側像朵熱烈的太陽花。
“我是他們仨的媽我叫張麗華。公安同志你們應該聽說過我吧四年前鹿城軍區文工團殉職的大英雄顧治,就是我兒子呀公安同志,你們還記得不那年你們局里還派了同志下來慰問家屬呢后來我兒子就成了烈士,咱鹿城解放報報社的人都來采訪過,你們還記得吧”
這么多年風風雨雨過來,張麗華什么大場面沒見過,雖然骨子里還是市儈小民,但自從成了烈士家屬后,她好像啥也不怕了,即使面對公安同志,也游刃有余。
張麗華突然來的這一出,成功將話題岔開。
公安同志極為認真地回憶了一下,文工團殉職的英雄
隱約記得好像是有這么一號人。
兩人的臉色比剛來時緩和不少,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
“沒什么印象。”
“呵呵呵。”張麗華低低地笑了兩聲,把茶水推得更近,示意兩人坐下說“不記得沒關系,公安同志,我知道你們來是為了啥,不就是老吳家的事兒嘛,聽我給你們解釋清楚。”
等到兩位成功落坐后,張麗華這才娓娓道來。
“事情是這樣的”
絮絮叨叨講了一段時間,兩名公安同志才捋清了事情,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眉目再一次擰緊。
“那些東西都是我們家掏錢買的,攢好久的血汗錢也是我大兒子沾著鮮血的錢可他們老吳家太不耿直了,占了我們這么多年的便宜,我尋思著,占便宜沒啥,我心甘情愿只要對我女兒好,我可以受著。偏偏那小子不老實,腳踏兩只船,哦不對,不曉得踏了多少只船,吳家小子他作風不正啊”
腳踏兩只船還是顧芊說的呢,張麗華那時覺得形容地很恰當,就記了下來,沒想到還派上用場了。
“吳家兩口子非但不教訓他兒子,嘴還臭的不行,這么多鄰居面前啊,她罵我家閨女是個賤貨賠錢貨您說,就這樣的親家,我哪兒還敢要我哪能讓我女兒嫁過去受苦我肯定得給我閨女討回公道啊您說是不”
兩名公安都是三十來歲的男性,都是有家有女的人。
換位思考,代入自家閨女這么一想,吳家人確實可恨至極。
再看看顧家擁擠破落的小屋,能舍得給吳家人買三大件,這份真情,絕對沒話說
“你說的情況可屬實”
“真的絕對假不了公安同志,我拿我的烈士大兒子發誓如果有半句假話,就讓他在天上不得安寧”好家伙,張麗華狠起來,連死去的兒子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