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家庭富裕,更沒有說過我是什么干部子弟。”
“第二,我的家庭雖然不富裕,但父親是一名光榮的工人,我母親是光榮的家庭主婦,我并不認為他們的工作有多見不得人,不覺得這些有什么好讓你們嘲笑的。”
“第三,你們不覺得隨意嘲諷別人的嘴臉很丑惡嗎”
吳紅星對外的形象永遠是光輝的,圣潔高尚的,即使深陷泥潭,也能讓自己始終處于道德制高點。
“我只是不屑于同你們辯駁,沒想到我的沉默竟然讓你們誤會至此。”
彼時金暉從窗外灑進來,為他英俊不凡的臉鍍上一層高尚的光輝。
眾人尷尬神色凝固在唇角,面面相覷間,竟不約而同地為自己方才的嘲諷感到羞愧。
吳紅星說得有道理極了,身為覺悟高尚的同志怎么能因為家庭原因就看不起同伴呢,這是可恥的行為
幸而這里沒有領導在場,若不然他們怕是要被扣上不尊重同志的帽子雖然這帽子扣得并沒有錯。
大伙不約而同改口“不是的,紅星,其實我們只是善意的問一問,沒別的意思。”
“好奇地問幾句而已,你別放心上。”
大家開始打哈哈,也不再趾高氣昂地看好戲,你一言我一語解釋著,一哄而散。
舞蹈室恢復前所未有的寧靜,吳紅星望著隊員們越走越遠的身影,眸色逐漸黑沉。
午間,顧芊帶著飯盒偷偷溜出后廚,疾步匆匆往辦公樓趕。
路上行人大多往食堂涌入,通往辦公樓的路上異常通暢,沒幾個人。
只是沒曾想,路過操場時,發現了在籃球架下的蔣海朝。
今兒個天氣涼快,他卻只穿了件背心,下面是寬松合適的軍裝長褲,下身的寬松配上上身的緊致單薄,炫目的對比感更顯得那腰不似腰,像奪命三郎的彎刀。
他的身體蘊藏了一種隱晦的張力,尤其是當他矯健的身姿奔跑起來時,緊實的肌肉線條便被這動作勾勒地淋漓盡致。
不似少年一般的纖細,反而是漂亮又不顯夸張的成熟肌肉,一看便是長年累月的鍛煉造就的完美體魄。
此時此景,馬甲背心更襯得他像個大男孩,讓顧芊無端想起高中時期在操場上揮灑汗水的陽光少年,那時她就格外迷這類型的男生。
不止顧芊注意到了他,附近路過不少女同志也總拿視線往他身上瞟,那種又羞又想看的表情,跟顧芊如出一轍。
趁著終于沒人看過來,顧芊趕忙“喂”了聲,朝他揮手。
蔣海朝很快注意到她,輕松把最后一個球扣進籃筐,邁開矯健的步伐朝她奔來。
像導彈對準目標發射,徑直朝她奔來,沒幾秒便在她面前立住腳跟。
強烈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顧芊不著痕跡后退兩步,做賊似地張望四周,見有人經過,忙多走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心臟無序大跳起來。
臨走前偷偷瞥了眼他手臂肌肉,線條流暢而緊致,濃烈的力量美。
蔣海朝不急不緩地跟在她身后,步伐輕快,邊轉著籃球,邊慢悠悠地“還以為你發現不了我。”
顧芊沒回話,搖搖頭拋開腦海里的畫面,問他“怎么就你一個人打球”
她沒回頭,背對他問的。
蔣海朝盯著她烏黑的發頂,籃球在指尖旋轉一圈“他們都吃飯去了。”
“哦。”顧芊覺得發頂突然癢,撓了撓“你今天怎么想著來打籃球,還好我多看了一眼,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在辦公樓等你多久。”
卻聽身后男人驀地笑出來,嗓音輕快“放心,你發現不了我能發現。”
本就是刻意在那里等她,又怎么會注意不到她的身影。
言落,顧芊倒是不自在了,輕咳兩下,反而覺得喉嚨更癢。
身后的腳步聲忽然走遠,顧芊回頭看,蔣海朝一溜煙就鉆進了公廁后的小樹林。
她握緊飯盒,忙不迭追上去,轉腳就撞上一片堅硬的胸膛。
混合著他身上濃烈的雄性氣息,和樹林中的泥土味,源源不斷注入鼻腔。
蔣海朝穩穩將她扶住,怔楞了半秒后啞然失笑,顧芊只覺得側臉緊貼的胸膛微微震動兩下。
沒等她蹙眉,便聽得男人揶揄的語氣釀出。
“真笨。”
大概是被蔣海朝逗弄過太多次,這回竟然沒覺得多生氣。